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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易初一聽這話,心底涼半截,「金總,我們把生產線賣給了一位姓蕭的老闆,這可是您親自批准的。」
金眭文翹起二郎腿:「我是反對賣生產線的,所以審批文件遞上來,我第一時間就否了。後來,是梁副總一再批准,而且不知道梁副總用了什麼辦法,讓岑主任也一起來說服我,說二手生產線留在手裡,每年還要花錢保養,不然遲早會變成一堆廢鐵,我是為了省錢,最後才不得已選擇簽字。誰能想到,二手生產線,最後會落到梁副總您兒媳的手上呢。」
梁易初有心理準備,他極力辯解:「金總,我再說一次,我們的二手設備是賣給蕭老闆了,並沒有賣給我兒媳。我們這些年,賣多少二手設備了,這不是第一次。淘汰的設備留在手裡,還要花錢保養,本就是一種財務浪費,最好的辦法就是趁著還沒過時儘快賣出去,我這個想法沒有錯吧?」
金眭文:「想法沒錯,但是費勁心思把設備賣給你兒媳,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王主任問:「金總,你說你們的二手生產線最後賣給了蘇月禾,有沒有證據。」
顯然金眭文是有備而來的,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到王主任面前,「主任,我剛才就是去核實信息,所以來晚了。當時設備是請北京機械廠幫忙運輸的,這是我去機械廠那邊要來的最終送貨地點,漢江市三鄉鎮柒月日化廠。這個柒月日化,就是梁副總兒媳蘇月禾的廠子。」
王主任當即變了臉色。
梁易初辯解道:「這個我不清楚,蕭老闆一開始說的地址不是這個,公司有記錄的。」
金眭文稍微提高了音量:「機械廠的出車記錄以及技術員給的地址更準確。」
梁易初:「即便是這樣,那我也是被蒙在鼓裡的那一個。我如果故意賣二手生產線給蘇月禾,我就不會在元旦前逼著渠道商和百貨商店二選一,想盡辦法把他們扼殺在搖籃里。」
金眭文冷哼一聲,既然跟梁易初撕破臉,那不如徹底一些:「你這個二選一,表面上是為了公司好,實際呢?工商局要處罰我們,渠道商討厭我們,而市面上,賣蘇氏風禾的百貨店少了,消費者沒得選擇,只能去排隊,這一排隊給人造成熱賣的假象,人家排隊熱銷的新聞都上報紙了。你這個二選一,可幫了蘇氏風禾大忙!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我倒覺得,梁副總沒必要委屈自己留在蜜寶,不如去柒月、去蘇氏風禾,你們自己家的企業,大放異彩去吧!」
這是明擺了想趕他走,梁易初雙眼瞪圓:「你想借這個機會趕我走?金眭文你這是借刀殺人不見血啊!」
一向暴躁的王主任難得沒發飆,雖然臉色很難看,但都只靜靜聽著,任由兩人互撕。
梁易初看向王主任,臉上的迫不得已的神情,他澄清:「我必須要跟組織說明,我跟我兒子兒媳關係並不好,甚至可以說非常差,我跟我兒子因為家庭矛盾十多年不見面,這個很多人都知道的。我不可能損害自己公司的切身利益去幫他們,我知道誰給我飯吃,誰給我敞亮的前途,誰才是我的未來。我現在都懷疑我這兒子兒媳是故意來陷害我的,不瞞兩位領導,我兒媳第一次見我這個家長,就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結果時隔一年她再來,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一口一個爸,叫得可親熱,還讓我帶她參觀蜜寶工廠,之後有透過別人來購買我們的二手生產線。您想想,柒月買賣做的那麼大,她會缺這點買設備的錢嗎?她不缺。不缺錢為啥要買我們的二手生產線?我現在回想起來,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們陷害我的。」
王主任好奇:「你兒子兒媳為啥跟你關係不好?」
「還不是為了房子。我前妻去世的時候留下一套院子,按照法律規定,那套院子我跟我兒子應該是一人一半的,但是他想獨吞,我不同意就去法院起訴他們。後來我爸勸我,家醜不要外揚,再怎麼說,他也是我兒子,我做老子的沒必要跟他爭。後來我一心軟就撤訴了。這個有據可查,我可以提供證明。」
「這還沒完。就我那兒媳參加完工廠後,去年10月,我兒子把姓都改了,他現在不姓梁,跟他媽姓萬。這也有據可查。關係都鬧成這樣了,主任,您覺得我可能冒著職業生涯被中斷的危險去幫這個不孝子嗎?」
梁易初起訴過自家兒子?而他兒子連姓都改了?
雖說不能相信一面之詞,但因為什麼原因導致梁家父子成仇的,對於國資辦來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確實有矛盾。
如果真這樣,梁易初確實沒有偏幫兒媳工廠的理由。
王主任似乎有點動搖了。
「你這樣,你回去寫一封深刻的檢討書,把你『二選一』的決策錯誤說清楚,把你跟兒子兒媳不睦的關係也有理有據地闡明,我這邊要跟上頭領導匯報情況。你現在暫時停職,調查結束後,再回來上班。」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王主任還要他停職?
梁易初有些氣憤,但不得不忍著,「好,我回去寫檢討。我這次確實是衝動了。」
「金總,你趕緊撤銷那個『二選一』的混蛋策略,等工商局調查清楚,估計還要對你們開罰單。這事梁易初要負主要責任,你作為公司最高領導,也要負責任。」
金眭文沒想到,證據確鑿了,梁易初還能抵賴。明明梁易初應該全責的事,他還得一起擔責,金眭文鬱悶的不行,他非得找出更多證據把梁易初徹底從副總的位置上拉下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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