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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凡小聲道:「聽說領導層變動也很大,我們廠長要下去了。」
這個蘇月禾知道,楊東平副廠長馬上要轉正,就是不知道她領導方運紅會不會受牽連。
人間清醒的王惠珍嘆了一聲:「那短期內,廠里不可能換設備了,剛分家,廠里應該不會捨得花這筆錢。」
蘇月禾放下勺子,問道:「知道什麼時候分家嗎?」
曾凡:「明年分,1980年1月1日。」
現在已經是12月份,那快了。
曾凡又補充了一句:「也就是說我們放寒假回去,已經變天了。」
王惠珍撇了撇嘴:「對車間那幫老技術工人是艷陽天,對我們未必是。」
曾凡年紀比她們都大,但他一心鑽研,搞不懂這些經營的門道,他還比較有信心:「等吧,遲早要改革要換設備,總能等到那一天的。」
吃完飯,回到宿舍,把飯盒洗好,蘇月禾躺在床上想事情。
蘇月禾睡下鋪,王惠珍走過來給她遞了半邊橘子,「有點酸,你吃不吃?」
「吃。」蘇月禾掰了兩瓣放嘴裡,確實酸。
王惠珍輕聲感嘆:「要是方主任還在就好了,廠里那麼多領導,就方主任頭腦清楚,支持技術改革,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個技術科都成雞肋了。哎,方主任什麼時候回來上班?還回來嗎?」
蘇月禾搖頭:「我也不清楚,可能不是她能選擇的。」
「也是。」王惠珍懂,「廠長要是下馬了,估計方主任是回不來了。蘇禾,明年六月份畢業回廠,你有什麼打算?」
王惠珍是問蘇月禾的職業規劃上,蘇月禾微微抿唇:「我也不知道領導要怎麼安排我的工作。不是我想怎麼打算,就能怎麼做的。」
「也是。我們都一樣。不過讀了大學,回去廠里,就算換部門,起點也不會太低,不然這大學白上了。哎,下午沒課,要不要一起去公園逛一逛?」
蘇月禾:「我下午要去旁聽。」
王惠珍把橘子皮放到窗台上去曬,她笑道:「你怎麼比我們技術科的人還沉迷化學課啊!」
蘇月禾笑著不解釋,她想要在未來有一番作為,必須得學習現代科學,想辦法將在修仙學到的各種古老知識進行工業化。
以前她只是想著簡簡單單做個研究員就好,一切都可以慢慢學習慢慢來,但最近似乎有股不明的力量,推著她往前走。
或者這就是身處歷史洪流中,意識自我選擇自我跟隨的一種覺悟吧。
下午去旁聽了兩節應用化學後,回來路上遇到認識的同學,對方幫她從學校郵局取了信回來。
看了眼信封顏色,蘇月禾就知道不是梁正烽寄來的。
接過信封一看,是三妹寫來的信。
三妹把家裡情況跟她簡單「匯報」了一遍,白豬長的比較慢,老媽很發愁;爺爺最近身體不適,打算去縣城醫院認真做個檢查;傳說村里要分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分;她和妹妹們都好;問大姐什麼時候放寒假回家。
她邊走路邊看信還要邊留意腳下,三妹說的這些事,蘇月禾比較擔心的是爺爺身體,老爺子自從上次被蘇柏松推倒受傷後,身體比以往虛弱了很多。
「小心看路。」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蘇月禾抬起頭,只見梁正烽就站在宿舍門口的大槐樹下。
將近三個月不見,他比出發前曬黑了點。
蘇月禾激動地想要撲過去,但這外面還有其他同學進進出出的,她又不好意思。
他滿臉微笑朝她走來,「看什麼呢?看得那麼認真。」
他伸出手,蘇月禾輕輕握住,想來演習應該很辛苦,他手上的繭子比之前厚了。
她笑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火車。今天還有課嗎?」
「沒課。」
「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好。」
蘇月禾回宿舍放東西,順便帶了點衣服,接下來的周末,她打算住在梁正烽的賓館裡。
這次沒有車,沒有以前方便,整個周末除了吃飯,他們就沒怎麼出房門。
那天晚上從外面回來,剛關上門,他就把她壓在了門板上。
他啞著聲音說:「好想你,每天都想。」
她也熱情地回應他:「我也是。」
都說小別勝新婚,兩個人安安靜靜呆在一起,總有做不完的事,說不完的話。
梁正烽呆到星期一就坐客運汽車回青城縣了,他答應回去先接爺爺來縣城看病。
*
在縣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後,蘇老爺子就回村了,醫院檢查不出問題,主要就是年紀大,免疫力低下……
老爺子狀況時好時壞,時而清醒時而糊塗,醫生建議回家好好養著,注意營養,其他的,醫院也沒有辦法。
放寒假那天,梁正烽開車來接的蘇月禾,他們開車從省城直接到鄉下,花了七個小時,其實路途不算很遙遠,主要是路不好走。
蘇月禾回到家的時候,蘇老爺子倒是很清醒,他拄著拐杖,看著蘇月禾,笑問:「你放假了?」
「是啊。爺爺你好些了嗎?」
「老了,不中用咯。」
晚上大伯來他們家吃飯,說起爺爺的病,大伯說:「你爺爺這個病啊,就是被蘇柏松推倒,撞傷了腦殼,傷了元氣,醫院的那些醫生沒辦法,倒是老山參可以,越老的山參越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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