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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想要豫州,傅祗和趙仲輿早和他說過,今日這麼問不過是過明路罷了。
皇帝也乾脆,當即就道:「命趙和貞為豫州刺史,封汝南郡公!趙卿,朕將這豫州交託與你,你可要好好治理。」
趙含章當即起身出列,跪在堂下,拜謝道:「臣,必不負陛下期望!」
趙含章恭敬,皇帝高興起來,當即賜酒,他笑道:「你我君臣若論起親戚來,你還得叫我一聲表兄呢。」
錯眼看到坐在一旁的傅庭涵,皇帝笑容更盛,樂道:「但若從庭涵這裡算,你卻是要叫我一聲叔祖父的。」
傅祗立即道:「親戚之間當從近處論,哪有從遠處論的,若從景皇帝處論起,那也太遠了,還是應當從公主處論。」
傅長容的母親弘農公主是惠帝的女兒,而惠帝和當今是兄弟,公主要叫皇帝一聲叔叔,傅庭涵則要叫他一聲……叔祖父。
趙含章並不介意矮輩分,但很介意一矮就矮兩輩,但真從趙長輿那一輩算起,兩邊不僅關係更遠,同樣沒有血緣關係,還不如從傅庭涵這裡論起親近些,她扯出笑意,舉杯皇帝叫了一聲,「叔祖父。」
第525章 脈脈
不到三十歲的皇帝叔祖父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哈哈大笑起來,很有長輩派頭的問傅庭涵道:「不知何時能吃到侄孫媳婦的認親酒?」
傅庭涵看了一眼趙含章後道:「等含章出孝便選吉日。」
皇帝連聲應好,舉杯道:「那就讓我們舉杯,先預祝他們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眾人紛紛跟著舉杯。
這一喝便到了晚上,更深露重時,趙含章便搖搖晃晃的起身告辭。
她身後的趙二郎早喝得眼底迷醉,須得荀修和謝時扶著才能站起來,皇帝忙讓人送他們出宮。
待出了大殿,被傅庭涵扶著的趙含章就站直了,呼出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袖子後道:「走吧,回家。」
趙二郎迷迷糊糊地看著,嘟囔道:「阿姐,你沒醉呀。」
謝時教訓他,「你以為都跟你似的沒心沒肺?這是皇宮,苟晞在側,你怎能喝醉?」
趙含章道:「就算這兒不是皇宮,你也不該喝醉,年紀小小,怎能如此貪杯?」
趙含章一走,皇帝便也和皇后離開了,其他大臣也紛紛起身告辭,苟晞也起身,卻沒有走,而是轉身去找皇帝。
他得確認,皇帝一定會遷都鄆城。
皇帝扶著皇后回到後殿,呼出一口氣,疲倦的搭拉下眼皮。
梁皇后替他解衣,「陛下累了吧,一會兒用過醒酒湯便先睡下吧。」
皇帝應下,將厚重的禮服去了一層後,便伸手握住她的手,淺笑道:「趙含章和傅庭涵的婚事過了明路,這下你放心了吧?我這個叔祖父,總不好和侄孫搶媳婦。」
梁皇后就推了一下他,嗔道:「說什麼呢你?」
皇帝握著她的手笑,想起今日聽到的傳言,他臉色微冷,「不過那陳福林卻是不好再用了,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只會鑽研權勢,於國無用。」
梁皇后項上的利劍挪開,她是真鬆了一口氣的,她靠在皇帝懷裡,低聲道:「其實,她若真能為陛下助力,妾身是願退位讓賢的。」只要不殺她就行,能陪在皇帝身邊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怕就怕,變妻為妾後,爭鬥越發兇險,到時候新後一派會容不下她,而梁氏並沒有保她的權勢和能力。
皇帝抱住她,嘆息一聲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廢后另娶的。」
梁皇后鼻尖酸澀,也緊緊地回抱住他,輕應了一聲,「嗯。」
夫妻倆靜靜地擁抱著,難得感受這份靜謐,一個內侍悄悄進來,躬身道:「陛下,苟將軍來了。」
皇帝身子一僵,帝後都緊繃起來,哪怕苟晞是他們比較信任的大臣,皇帝依舊不敢完全放下戒心。
皇后有些緊張的看著皇帝,「陛下已經屬意去鄆城,這大半夜的,他還來找陛下有何事?」
「別怕,朕去見一見他,」皇帝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換了一身衣服去見苟晞,也顯得更親近些。
趙含章雖然是裝醉,可的確也喝了不少,一坐上馬車,她就在搖晃中昏昏欲睡起來。
傅庭涵見她坐都快要坐不穩的樣子,伸手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低聲道:「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趙含章眼睛迷離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由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就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
傅庭涵微楞,臉色微紅,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因為醉酒,所以和他們同車而坐的趙二郎一臉懵的看著,他看了看傅庭涵嘴角的笑容,再看一看靠著他肩膀似乎很舒服的姐姐,也湊上去,「姐夫,我也要靠。」
傅庭涵:……
他伸出手指撐住趙二郎靠過來的腦袋,道:「你靠在車壁上。」
「不要,車一走動就敲得我腦袋疼,還吵!」趙二郎一把扯下傅庭涵的手指,腦袋就往他肩膀上擠,「我也要和阿姐一樣。」
傅庭涵無奈的扶了一下他的腦袋,見他一靠上就睡著,全身的重量都往他肩膀上壓,他只能嘆息一聲,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讓他更舒服一些。
假寐的趙含章壓不住嘴角上揚,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傅庭涵仰著頭沒看見,還輕輕挪了挪她的腦袋,讓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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