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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皇帝見多了權勢更迭,覺得就算趙含章此時沒有奪權的意思,將來也會變的。
誰能拒絕權勢帶來的美妙呢?
就算懶惰如他,有時候也會想,他要是能當一個貨真價實的皇帝就好了,那樣,他不想上朝就不上朝,不想批摺子就不批摺子,誰能強迫他呢?
弘農公主聽得愣愣地,心中微訝,沒想到趙含章竟如此用心的教導皇帝,這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聽到小皇帝的抱怨,弘農公主眉頭一皺,和他道:「大將軍有心教導陛下,陛下應該用心學習,將來你親政,整個大晉都要依託陛下治理,天下混亂多年,百姓盼安定很多年了,還請陛下不要辜負了天下百姓。」
小皇帝聽到這熟悉的勸誡,不由心中一悶,他壓下胸中的怒火,把頭扭到一旁,所有人都讓他好好和趙含章學。
可他們卻沒想過,他真學會了還能活嗎?
而且,真以為那些東西是那麼好學的?
他又不是天才,每日要聽這麼多課,還要去聽朝議,怎麼可能記得住這麼多東西?
氣氛頓時有些凝滯。
弘農公主對這個年幼的堂弟沒多少記憶,更不要說小皇帝對她了,倆人完全靠著血緣關係,還有弘農公主對大晉的貢獻維持著情分。
可這點情分,說濃不濃,說薄也不是很薄,權看當事人怎麼看待了。
而小皇帝這個年紀正是最易生逆反之心的人,對親緣也沒那麼看重。
要不是昨晚趙含章語重心長的和他說起弘農公主對大晉的貢獻,以及這些年她的艱難生活,他才不會花費這麼多時間來看她呢。
弘農公主人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小皇帝的淡漠,她沒再勸誡,而是起身柔聲道:「時辰也不早了,陛下或許還有課業要做,臣便先告退了。」
小皇帝就意思意思道:「朕不能出宮,只能皇姐多進宮看看朕了。」
弘農公主應下,表示她一定會經常進宮看望皇帝的。
其實,他不邀請,她也會經常進宮的,她在洛陽,一半的榮耀來自於傅庭涵,另外一半就來自於她皇室的身份。
弘農公主低頭退下。
她扶著任慧的手慢慢朝宮門走去,宮城裡很安靜,除了時不時走過一隊巡邏的禁軍外,很難再看到人。
但出了宮城就不一樣了,皇城熱鬧起來了。
趙含章將中央的辦公場所都設在了皇城,除她的部分政務是在趙宅處理的外,其餘政務,中央和地方的運轉都在這座皇城裡進行。
所以這裡官員,小吏往來穿梭,今天早上弘農公主來時大家都窩在辦公室里,這會兒卻是在未時前後,正是皇城官吏們用飯和遞送公文的時候,所以往來很是熱鬧。
弘農公主看到里外截然不同的氣氛,不由停下了腳步。
任慧也感嘆道:「先帝在時,倒是難得見到皇城如此熱鬧。」
這個先帝指的自然是弘農公主的父親惠帝。
弘農公主冷清的道:「熱鬧一些好,熱鬧,說明臣工在做事,父皇在時,皇城就是太冷清了,而宮城太熱鬧。」
任慧沒敢吭聲。
弘農公主也不需要她說話,垂眸思索了片刻後道:「回去,給趙家遞帖子拜見。」
任慧鬆了一口氣,笑道:「是要見一見親家的,郎君和大將軍的婚期眼看著就快要到了。」
弘農公主道:「之前是我想岔了,她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也不會是一般的媳婦。這門親事已經不止是傅趙兩家的親事,也是司馬家和趙家的親事。」
「既是三家聯姻,涉及到皇室、趙氏和傅氏,那就要談清楚了。」
任慧心中一緊,結巴的問道:「談,談清楚什麼?」
弘農公主道:「自然是談國家的利害,她現在既真心教導陛下,只希望她將來也能真心還政於陛下。」
只要根本不變,現在僭越一些就僭越一些吧,只是委屈了庭涵。
任慧心惴惴,總覺得弘農公主在提一件不得了的事。
弘農公主趕回傅宅,當即親自寫了一封拜帖,讓人送去趙宅後就問:「郎君呢?」
下人稟道:「郎君出府辦差了,說是年底公事繁忙,一時抽不出空來在家長待,不過他派了身邊的親衛長施宏圖回來,說公主只要有吩咐,叫他就行。」
弘農公主皺了皺眉,這都快要成親了,竟還如此忙嗎?
雖說如此,她還是將施宏圖叫來,得知他現在是五品的勇毅將軍,心中生惑,但此時不是深究之時,所以按下心中的疑惑問道:「我兒的帳簿和錢財在何處?」
施宏圖呆了一下,連忙道:「傅尚書的內務都是傅安管著的,卑職不知。」
施宏圖頓了一下後道:「公主若有缺的東西,只管告訴卑職,卑職可以幫公主尋來。」
他知道的,其實傅庭涵沒什麼私產,他的錢基本上和趙含章的混在一起,所以花銷多半走趙含章的帳。
作為傅庭涵的親衛長,他也有支帳的權利,不過最後需要傅庭涵簽字罷了。
公主皺了皺眉,沒有立刻說自己要什麼,而是起身道:「請施將軍下去稍作休息。」
等他一走,她立刻去後院找到正沉迷於書籍的傅宣。
第1073章 自由很貴
她沒有靠近,而是離他七八步遠就站住,皺眉道:「我給趙家下了拜帖,若無意外,明日就要上門拜見,你這裡還能拿出多少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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