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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皇帝自登基以來,飲食還比不上自己當親王公子的時候呢。
雖然皇宮裡的人不敢虧待他,但有錢他可以讓人從宮外採買東西進宮做好吃的呀。
那又大又硬的一塊莫非是金磚?
小皇帝將布袋往裡塞了塞,高興的去堂屋見趙含章,「大將軍,朕已經和太傅聊完了。」
趙含章笑問:「陛下可寬心了?」
「寬心了,寬心了,太傅沒有大礙,太醫在何處?不知太傅何時可下地?」
太醫上前一步回話道:「再有三日線便可拆去,然後便可看傷口的恢復情況酌情行走了。」
他道:「太傅沒有傷及骨頭,最大的問題便是失血過多,補血,要靠內調。」
小皇帝忙道:「需要什麼藥材,只管從宮裡出。」
太醫應下。
趙含章看時間差不多了,今天的目的也達到了,於是打算去和荀藩道個別,安一下他的心就領小皇帝回宮去。
於是大家呼啦啦又跟到了荀藩的病床前,庾鴻的好朋友不少,夏侯仁便是其中一個,他希望荀藩能為庾鴻的家人求一求情,於是趕在趙含章起身告辭前道:「大將軍,庾鴻謀刺天使,自然是大罪,可他家眷無辜,還請大將軍饒恕其家眷。」
荀藩聞言也忙道:「大將軍,庾鴻只有兩子一女,長子僅十四歲,正是讀書的年紀,對這些事全不知情,庾鴻雖罪大惡極,但請不要禍及家人。」
趙含章倒不勉強,她沉吟片刻後點頭,「我會讓元立審理,確認他們全然無辜便赦免他們。」
荀藩倒是相信元立,但也害怕元立的手段,連忙道:「事關重大,還請大將軍派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同理此案。」
趙含章允了,正要起身時想起來:「太傅曾與我舉薦一人為天子伴讀,那人是庾鴻之子?」
荀藩瞬間臉紅,低頭道:「是,是庾鴻次子,與陛下年歲相當。」
趙含章見他老臉通紅,以為他是為錯看庾鴻而羞愧,連忙安慰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人都是會變的,庾鴻如此非太傅之意,也是我等預料不到的,太傅不必自責。」
荀藩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要怎麼告訴趙含章,他曾經舉薦的天子伴讀名不副實?
真正聰明的其實是他們身邊的書童,其父是個下人?
趙含章洞若觀火,微微眯眼,「怎麼,難道庾鴻一案中還有什麼內情?」
「沒有,」荀藩汗顏道:「只是微臣感嘆自己識人不清,大將軍,庾鴻是罪人,其子顯然已不適合為天子伴讀,此事就算了吧。」
趙含章點頭,起身離開。
小皇帝也連忙起身跟上,動作大了一些,有輕微的碰撞聲傳出,這要是別人,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但在趙含章耳中就跟交響樂差不多,她偏頭去看他的袖子,心中不悅,「陛下袖中放著什麼東西?可別磕壞了。」
她自認為有誠意了,結果荀藩卻不回以誠?
有什麼東西不能光明正大的遞進,而要悄悄傳遞?
第1269章 生無可戀中
荀組和邱志冷汗猛的一下就沁出來,袖子下的指尖微微顫抖。
小皇帝也嚇了一跳,但他還算穩得住,珍珠和金磚罷了,雖然私相授受是不好,但以大將軍的心胸當也不會很介意吧?
小皇帝直接就將布袋取了出來,解開袋子往裡一抓,觸及皮鞘,小皇帝臉色一變。
荀組阻止不及,眼睜睜的看著小皇帝一點遮掩也沒有的臉色瞬間慘白。
趙含章眼睛微眯,一眼便看出小皇帝似乎不知布袋裡是什麼。
她伸出手來。
小皇帝抓著布袋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它放到了趙含章手上。
朝官們都一臉不解,大多憂心的看著皇帝,同時對趙含章也有些不滿,皇帝袖子裡帶一個布袋怎麼了,身為一個臣子,怎能對陛下如此?
念頭才閃過,便見趙含章從布袋裡取出一把短刀,眾人膝蓋一軟,震驚的去看床上的荀藩,見荀藩同樣一臉驚詫,便去看站著的荀組。
荀組冷汗淋漓,朝臣們還有什麼不明白?
眾臣忍不住暗暗跺腳,荀組誤君啊。
趙含章刷的一下拔出短刀,寒光閃過,是一把好刀,在場的舊臣只覺那寒光直刺入他們心窩,忍不住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連忙求情,「大將軍,陛下是被人蒙蔽,並不知袋中裝有利器,求大將軍寬恕。」
「是嗎?」趙含章偏頭看向荀組,然後滑向荀藩,問道:「這刀是誰獻給陛下的?」
荀組咬咬牙正要跪下,荀藩突然道:「是下官。」
荀組屈到一半的腿就猛的站直,嘴唇發白的看向荀藩,很想拒絕他替他頂罪,可在趙含章清冽的目光下,到底不敢承認。
荀藩道:「臣斗膽為陛下另選了一條路,這短刀便是贈給陛下,將來若是有人欺辱他,他可用此刀反擊回去。」
小皇帝猛地反應過來,連忙道:「對,太傅為朕另選了一條路,大將軍,朕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實在不堪為帝,還請大將軍順應天命即位。」
趙含章一愣。
荀組也愣住了,邱志猛的一下抬起頭來,大聲喊道:「不可啊陛下——」
他扭頭怒目瞪視趙含章,大罵道:「亂臣賊子,是你逼迫陛下讓位,你無恥至此,有何面目去見趙公和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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