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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面不改色地道:「現在都是我的了,我給你們耕種,那你們就安心種著。」
眾人面面相覷,見她說得肯定,以為趙含章是將這一片地都買下來了。
那他們給她耕種土地,豈不是她的奴隸或者佃戶了?
其中原來有家境還可以的人猶豫了一瞬,但想到現在日子艱難,當良民未必就比當奴隸好,於是也應下了。
更不要說其他人了,趙家軍能把他們從洛陽帶出來,又賑濟他們,他們就很感激了,現在又給種子讓他們耕種,於他們看來,這就是再造之恩了。
別說只是讓他們替她耕種,就是讓他們拼命,他們也會考慮一下的。
「既然定了,你們就去選地吧,這一片地隨便選,除草犁地,準備播種。」
眾人齊聲應下。
就在趙含章帶傷安置百姓時,在城裡和趙二郎對峙的劉聰終於收到了一些消息。
「你是說王彌和趙含章暗中聯絡,想要叛我漢國,投奔晉國?」
劉曜恨聲道:「是,末將的人幾次看見他們暗中往來,不會有錯的。」
劉聰嗤笑一聲道:「你覺得可能嗎,那王彌出身士族顯貴,卻投身賊寇,殺了這麼多漢人晉兵,晉人能願意接受他?」
「打仗豈有不死人的,東海王苟晞之流不也手上沾滿鮮血?」
「那如何一樣?」劉聰道:「王彌名聲如此差,我不信晉國世家士族能接受他。」
「可末將聽聞,趙含章願和王彌結親,只為救出晉帝。」
劉聰臉色一沉,眼中閃著寒光,「為了晉帝,她倒是捨得。」
劉聰本就對王彌很不滿,此時便不由生起殺心,「確定嗎?」
「確定,這還是從王彌帳中傳出來的消息,聽說是王彌提出的要求。」
劉聰不由原地轉起來,「好算計,他名聲不佳,但趙含章在民間的名聲卻極好,若能娶到趙含章,不僅能白得一個豫州和趙家軍,還能借她洗刷他身上的污點,他這是想做東海王,挾天子以令諸侯呀。」
劉曜一直記著王彌先他一步攻入洛陽的仇,所以極盡挑撥之能事,「恐怕不是要做東海王,而是要做曹孟德。」
劉聰頓時殺心四起。
可現在正在戰時,怎麼殺呢?
劉曜提議,「將軍,他有三萬大軍在此,又有趙含章這樣的勁敵在,誘殺顯然不可能,不如我們退出洛陽,一把火把洛陽和皇宮一併燒了,晉帝在皇宮裡必死無疑,王彌想要做晉臣,一定會救晉帝,到時候我們守在城外以逸待勞,豈不是一舉三得?」
劉聰皺眉,搖頭道:「不妥,洛陽是大城,父皇還想遷都洛陽呢,如此宏麗的宮城豈能說燒就燒了?」
劉曜卻覺得洛陽晦氣得很,勸說道:「自晉國定都洛陽,這都遭了多少戰事,遷都至此實在晦氣。」
他覺得這座城池留著,不僅會給晉民以妄想,還會讓漢人的那些士大夫們源源不斷的想要反抗漢國。
所以他道:「滅城如滅國,讓其成為灰燼,晉室江山也就跟著灰飛煙滅了。」
劉聰沉思。
「將軍,此是最省力的方法,不然王彌一旦和趙含章達成合作,別說攻破皇宮,我們連命都保不住!」
劉聰思索良久,遲遲拿不定主意,但很快便有城外的士兵回來稟報,「將軍,我們城外的大軍遭豫州大軍攻擊,張長史勉力逃了出來,只帶走三千多人。」
劉聰又驚又懼,一下站起來,「你說我們一萬人只剩下三千人了?」
「是!」
「他是怎麼領兵的,以逸待勞,還能被趙含章打成這樣。」
「趙含章出將北宮純和荀修,兩邊夾擊,又出兵迅捷,張長史根本反應不過來。」
劉聰一聽是北宮純,不由咬牙,「北宮純不是在城北郊外嗎,何時轉戰城東了?」
「斥候偵查不力,請將軍降罪。」
劉聰臉色難看的問道:「王彌有沒有出兵相助?」
「沒有,王將軍藏於郊外的兩萬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劉聰最後咬咬牙,臉色發寒,「好,好,好啊,劉曜!」
「末將在!」
「去準備桐油和木柴。」
「唯!」劉曜倒退兩步退下,等走到大街上,他就冷笑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房屋。
王彌此時也收到了斥候的稟報,他同樣一下站了起來,「什麼,趙含章大勝劉聰留在城外的大軍?」
「是,斥候不敢靠得太近,但的確是豫州軍,還有北宮純的西涼軍。」
王彌瞬間想明白了趙含章的計謀,恨得牙痒痒,「她這是在逼我!」
他冷笑一聲道:「她逼我,我便要就範嗎?她趙含章也太小看我了。」
王彌叛逆心起,冷著臉道:「我偏不降晉國。」
「將軍,何必與她意氣用事,只要我們能掌控晉帝便可。」
王彌勉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不得不布置下去,「派人留意劉聰和劉曜的動靜,準備一下,找個理由請劉聰和劉曜過來飲酒,到時候……」
第508章 博弈
殺人的方法除了明著幹仗,自然還有陰著來的。
歷史上多少人的腦袋是在參加鴻門宴時被莫名其妙砍下來的?
王彌就想用這個辦法。
但劉聰也不是傻子,他已經決定對王彌動手,又怎麼肯冒險去他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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