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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昏,甚至有些才幹和心機在身,品德也過得去,奈何他無權啊,降服不了東海王和眾多朝臣,那他就只能是個傀儡罷了。
可大晉這樣的局勢,有一說一,就是趙含章自己在他那個位置上也很難從群狼手中奪權。
奪過來的權利總是不穩當的,不如重新建立。
肥沃的土地上長著一棵爛到根里的蒼天大樹,爛根已波及大半,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挖掉樹根,重新種一株樹,讓新苗重新生長起來。
趙含章正想得入神,就聽汲淵幽幽地道:「所以女郎這是想要一輩子不嫁娶嗎?」
趙含章回神,忙笑道:「先生誤會了,這天下說不定很快就安定……好吧,我覺得我年齡還小。」
汲淵這才滿意,想了想後道:「也好,女郎心中有數便可,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這時候豫州還未安定,趙含章一人牽扯甚多,此時一動不如一靜。
不過……「您可要和大郎君多親近些,傅中書在朝中為官,現在可謂是陛下心腹,大郎君更是對您助益良多。」
趙含章:「……我知道,先生,您突然這麼說話,讓我有一種我要做負心人的感覺。」
「只望女郎和大郎君互不辜負。」
趙含章:「我是那樣的人嗎?傅庭涵更不是了。」
「我自然知道傅大公子不是那樣的人。」傅庭涵不是,只是他們女郎過於跳脫,他有點拿不定主意。
等汲淵見識過火藥之後,他對趙含章和傅庭涵看得更嚴實了,時不時的就提醒趙含章一句,「女郎,你也許久沒見過大郎君了,不如去看看大郎君。」
趙含章:……早上一起吃早飯來著,這才分開不到兩個時辰呢。
趙含章沒想到她會在未滿十六歲的時候體會到被催婚的感受,她一臉無奈的道:「汲先生啊,我和庭涵的婚事是不會有變故的,你無須如此。」
汲淵:「我自是相信女郎和大郎君的,但婚姻想要和睦,還需用心經營,今日事少,女郎自回陳縣還未曾出門逛過,不如今天就約上大郎君出門走走?聽說外頭有不少好吃的。」
本不想出門的趙含章一聽,改了主意,頷首道:「也好。」
汲淵叮囑道:「春光爛漫,換身好看些的衣裳。」
趙含章快步遠離汲淵,催戀愛的汲先生真的是太可怕了。
聽荷為趙含章選了一套青藍色的素色衣裙,她還在孝期,這兩年做的便服都以素色為主。
「女郎,我已讓人去請傅大郎君,等您換好衣裳剛剛合適。」
趙含章點點頭,但換好衣服還是大踏步往傅庭涵的院子走去,聽荷忙跟在後面疾走,「女郎,女郎,走慢一些,這是曲裾……」
趙含章便放慢了速度,到了傅庭涵院子裡,只見前來叫人的丫鬟正在窗前焦急的等待,傅安攔在她面前。
傅安看到趙含章,嚇了一跳,連忙迎上去跪下行禮,「女郎,我家公子正入神,他不許我們打擾,所以……」
趙含章揮了揮手,不在意地道:「無妨,你們都退下吧。」
傅安這才起身讓到一旁。
傅庭涵估計是為了光線,特意讓人把書桌放在了窗邊,他正提筆坐在窗前,眉頭微攏。
趙含章就好奇的探頭去看,想要知道他在頭疼什麼。
只見他面前攤開的紙上是一幅剛開頭的地圖,她愣了一下,更靠近了些,「這是南陽國的地圖?」
一直眉頭微蹙的傅庭涵這才看到她,他在一旁的稿紙里找了找,找出八張地圖遞給她:「這是我在魯陽縣根據縣誌和州志畫出來的,我想將它們合起來,這樣能形成整個南陽國地形圖。」
「但不知是州志記錄有誤,還是現在的道路變更,州志沒有記錄,合起來的地圖有些地方出錯了。」
趙含章仔細地看了看他的圖,略一思索後道:「僅靠你一人,想要走遍豫州堪輿地圖是很耗費時間的,這樣,我下令讓各縣繪製本縣地圖上交,然後你再根據地圖繪製如何?」
傅庭涵:「可能圖不會很準確,但現階段來說,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趙含章立即叫來聽荷,「你去前面找范穎,讓她擬令。」
傅庭涵笑著把筆遞給她,然後隨手拿過一本書給她墊著寫手令。
手令寫完,趙含章隨手取下荷包,從裡面取出自己的私章蓋上,隨手將手令交給聽荷。
聽荷領命而去,趙含章就沖傅庭涵笑嘻嘻地道:「你還要畫嗎?」
傅庭涵這才發現她今日穿的不一樣,他忙將書收回壓住地圖,搖頭道:「沒有頭緒,暫時不畫了。」
趙含章就伸手去拉他的手,笑容燦爛,「那你快出來,我們出去玩。」
傅庭涵抿嘴一笑,起身繞過,從門口出去。
此時天氣還有些冷,尤其是風一吹,極易受寒,傅安忙跑進屋裡拿了一件披風出來。
傅庭涵見了腳步一頓,和傅安道:「把含章留在這兒的那件披風一併拿來。」
「不必,」趙含章道:「聽荷已經安排好,我這會兒也不覺得冷。」
趙含章拉住他的手就大步往外走,「我們快走,正是吃午飯的時間,不早些出門,一會兒吃飯要等很久的。」
傅庭涵笑問,「你想去哪兒吃?」
「聽說這幾個月陳縣新開了好幾家酒樓飯館,我們都去聞聞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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