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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治理黃河非一時之功,需要的時間很長,父親當年修建沈萊堰,治理沿途河道就花費了不少時間。」在傅暢看來,治理黃河是一項曠日持久的事,每年都要做,還要時時思考怎樣做才更好,「只靠堵和疏兩法顯然是不夠的,甚至,我覺得加以修築堤壩也不太夠。」
「我出來便聽說去年北方三州大旱,而今年雨水也偏少,勉強豐收,按說,這世上的雨水應該是均勻的,幽冀並三州兩年小旱,一年大旱,那積累下來的雨水哪裡去了?」傅暢道:「今年雨水不多,那便是明年或者後年,我們需要慎之又慎。」
趙含章忍不住大讚,「不錯,我也懷疑明年會有大雨。」
可不是有大雨嗎?
按照歷史的進程,明年石勒應該大軍南下要滅了司馬睿,但他在壽春遭遇大雨,士兵溺亡無數,他才不得不退兵。
現在石勒歸順她了,不會去壽春,但她改變了人,難道還能改變天時嗎?
所以明年壽春那場大雨一定會下,歷史上只記載了這一場大雨,是因為這關係到兩個大勢力的存亡,那沒有記載的地方難道會沒有雨嗎?
黃河,她一定要修!
那,怎麼修呢?
傅暢會治水,他是跟著他爹傅祗學的。
傅祗這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一直跟隨在先帝身邊保護他,支持他,而是修建了沈萊堰,解決了豫州和兗州多年的水患。
因此功,豫州和兗州不少百姓都立了傅祗的長生牌位,他在豫州的聲望還在趙長輿這個地主之上。
傅暢得到他的真傳,對修築堤壩治理河道很有心得,他此時就取過一支筆來,就著火光告訴趙含章黃河的堤壩要怎麼修繕。
「王景修築的雙重堤壩分為內外雙堤,黃河水從內堤的上游水門放出,經過外堤的阻擋,再從下游的水門中回流到黃河中,泥沙就被留在了外堤,我們定時清理便可。」
現在壞就壞在,因為大晉陷於內亂和外戰,外堤已經多年不曾清理,河道淤堵嚴重。
第1161章 你一定可以
首要之務就是清理淤堵,然後才能談其他的治理之道,不過……
看了看認真的趙含章,傅暢道:「其實王景此法極好,我們可以在此段再加建一道堤壩,也做雙重堤壩,便可解決掉大部份泥沙。」
他道:「自王景之後,至今二百多年,黃河都不再有大的水患。」
趙含章蹙眉,「這樣的堤壩耗費太大,且沒有收益。」
「收益?」傅暢皺眉道:「能攔住泥沙,使黃河沒有水患,這不就是收益了嗎?」
「但收益與付出不對等,」趙含章扭頭看向傅庭涵:「你認為呢?」
傅庭涵知道她在想什麼,道:「你想造個可以蓄水,分沙,還能使用水利的堤壩?」
趙含章:「不錯,在這裡,黃河中游的最後一段峽谷,這裡水流落差大,能用的水利也多。」
傅庭涵垂眸道:「太難了,非一日之功。」
趙含章道:「我們慢慢來。」
「那當務之急呢?」傅庭涵道:「只有清淤和疏通這一條路?」
「黃河的問題,說到底還是泥沙入河的問題,」上過初中和高中地理的,誰不知道根本性問題是這個?
而趙含章在圖書館時也看過這一類的書籍,她點了點圖紙道:「從根本上治理,就得從黃河沿岸入手。」
「我們現在開始很便利,因為連年的戰事和天災,黃河兩邊靠近河岸的村莊大多空了,可以從現在開始規劃。」趙含章道:「算出最安全,又最適合出工的距離,約束村莊和耕作土地靠近黃河兩岸。發役植樹,除此外,朝廷還會額外出一筆錢做專項的資金,在黃河兩岸栽種能夠固土防水的草和樹。」
傅暢皺眉,正想怎樣委婉的提醒她,就聽到他大哥慢悠悠的道:「三娘,你不是說國庫空虛?怎還會有錢去栽樹?且不說這樹和草是否可以鞏固水土,防止泥沙進入河道,就是可以,你如何能保證錢能用到實處?」
趙含章:「駙馬,我有御史,有郡守,有縣令,還有兩個信箱立著,河岸兩邊有沒有種草種樹難道可以瞞過這麼多人嗎?且,我也有眼睛,我會巡視。」
「至於錢,」她眨了眨眼笑道:「專項的錢不是非得從國庫出的,也可以是沒進國庫的錢。」
眾人一呆,不解,「沒進國庫的錢?」
「是啊,他們應該納的賦,捐,或者一些當服的勞役,都可以用栽種樹和草地來換。」
趙含章決定回去就找汲淵幾人商量具體的做法,比如,每戶植活多少棵樹,多大的草坪可以抵扣多少賦和捐。
除此外,均田制已經順利施行,經過這一年的過渡,百姓應該都在田地上安定下來,那新的賦稅法也該頒布了,從明年開始換掉原來大晉的課田稅制,變成租庸調製。
各地駐軍中的老兵和殘兵,也該陸續放歸了。
趙含章一瞬間想了許多,但很快就從思緒中脫離出來,繼續商討治水,「草木可以固土防水,這是真的,不信問庭涵。」
傅庭涵點頭,「的確要多植草木。」
「但黃河兩岸的泥沙鬆軟又貧瘠,植樹未必能存活。」傅暢先前是河陰縣令,對此了解得很,黃河兩岸的泥土很鬆,只要下雨便很快匯聚成溪流,直接卷著泥沙沖入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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