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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這時,趙含章的巡按御史團隊終於渡江到達建康城。
以盧興為首的天使團隊被揚州軍護送進城,交給周顗後就一臉懵逼的離開,這到底是算兩國來使,還是朝廷天使?
當然是朝廷天使,琅琊王一日不正式稱帝鬧獨立,那他就是大晉的臣,盧興等人拿的是朝廷的任命,那就是天使。
所以琅琊王在和王導商量過後,在府邸裡面見盧興等人,此時,他們默默地將琅琊王所住的宮殿隱去,當著他們的面只說是王府。
盧興也只當不知建康城中已默認此處是宮城,就把這座府邸當王府一樣,也把琅琊王當成一個大晉旁系藩王看待。
他是來調查揚州軍襲擊荊州,搶奪朝廷稅糧的一案的。
他和琅琊王道:「搶掠朝廷稅糧,等同謀反,我相信大王不是這等人,恐怕是手底下的人任性妄為,故要查清匪首,以還大王清白。」
他希望琅琊王召回王敦及相關人員,他們要當面查問。
琅琊王:……他要是能召回王敦,江南的亂局早定了。
現在別說他了,就是王導都召不回王敦。
王導連去兩封信,王敦都沒回來,反而隔空和王導吵架。
到了這一步,雙方都已知,王敦已經失控,而他要是回來,琅琊王大概率會處死他。
現在問琅琊王最想殺的人是誰,那一定是王敦。
琅琊王看著盧興,既想讓他們自己去廬江找王敦,又怕他們去。
想是為了推卸責任,讓他們自己鬧去;怕是因為王敦很可能會一言不合殺了天使團。
如果搶掠稅糧還有迴轉的餘地,那殺天使,基本上就沒後路了。趙含章一旦出兵,可不會只認準王敦,肯定是要以整個江南為目標的。
琅琊王頭疼,在權衡過後,他還是採取了劉隗的意見,命戴淵從廣州帶兵回來接替王廙鎮守豫章,同時革去王廙武昌郡郡守的官職,命他回建康接受調查。
王敦知道後,一邊向建康抗議,痛斥劉隗奸邪,「臨陣換將乃大忌,王廙縱有不足,也不該在此時掉換,劉隗此舉是為江北作嫁衣裳,恐怕他早和江北有勾結。」
一邊給豫章去信,要求王廙堅守,不能把豫章讓給戴淵。
已經把元立奉為座上賓的楊清等人聽到此奏報後想:處仲啊處仲,你一定沒想到,連你兄弟都和江北有勾結了,劉隗還沒有
本來就渾的水,因為元立的攪合和天使團的到來更渾了,而王導也更覺無法掌控局勢,他不得不考慮元立曾經提出的建議。
第1186章 找秘密
三個月前,王導將自己關在家中時就已經做出了決斷,他失敗了,江南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再繼續下去,他和琅琊王就真的要站在彼此的對立面,這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事,所以他態度軟化,決定在元立的幫助下回鄉。
沒錯,他不願意去洛陽,不願意介入趙含章和琅琊王的戰鬥中,他心底已經知道,未來趙含章會贏的,但打敗琅琊王的可以是很多人,但不能是他。
是他建議琅琊王南渡,是他幫助琅琊王在江南建起勢力,他不願意親手摧毀它,所以他要回鄉。
前路漫漫,江南的複雜情勢讓他想了很多,至今一直在思考,在未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他不想再出仕了。
可才三個月,他自己就打破自己在心裡立下的誓言。
對此,元立笑道:「誓言這種東西,便是要不斷打破,再設立新的誓言。」
王導不覺得這個笑話好笑,甚至有些心痛,卻依舊溫和的回擊,「士,從不拿自己的誓言玩笑,元將軍自然不懂。」
元立似笑非笑,「我是個武人,的確不懂,但我知道,我帶出來的人,我要每一個都帶回去,不能活著帶回去,哪怕是把他們燒成灰,我也得給他們捎回家中,自己攤開的攤子要自己收拾,王先生有治世的大才,肯定是知道這一點的吧?」
王導一瞬間心痛如絞,這就是他這三個月來一直痛苦,不願見人的原因,他打算一走了之,看似是失敗了被逼離開,又何嘗不是膽小怯弱,將這爛攤子推卸給琅琊王,給王敦,給許許多多和他一樣逃到江南來的門閥豪族?
就連本地的門閥豪族,他們的生活也被他們搞得一團糟。
元立見他臉色都變了,唇色蒼白無血,心中惋惜了一下,他要是敵人,一定要再加一腳,讓其痛不欲生才好,可惜現在他們勉強算同盟,元立可不想氣壞了他。
元立轉開話題,問道:「王先生真的不能召回王敦嗎?我想琅琊王並不想與他起紛爭,我們女郎也不願此時對江南用兵,正好天使團在此,不如請他回來,三方坐下來面對面商議,平息戰火如何?」
王導臉色微緩,垂下眼眸道:「我會盡力催促他的。」
元立再次勸道:「王先生當年提議南渡,不過是因為江北戰禍連年,南下是為保持火種,而現在江北已經安定,您何不勸說琅琊王回歸朝廷呢?」
王導心裡雖然已經動搖,嘴上依舊強調道:「琅琊王從不反叛,一直以朝廷為主。」
元立嘴角輕挑道:「那自然最好了。」
但實際的情況如何,雙方心知肚明。
雖然是和以前一樣的回覆,但元立還是察覺到了他態度的變化,好像比之前更軟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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