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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封和趙含章哭訴王敦不臣,起兵謀反,而他無力平定的信,信中他請求趙含章出兵平定王敦之亂,又訴說他自來江南後的種種困難之境,因為風俗不同,飲食習慣皆有差異,他在江南過得很不習慣,他希望趙含章能容許他回封地琅琊。
劉琨拿到信,先立即出王府將信交給心腹,讓他們即刻渡江,將此信送回洛陽,然後才在街上探頭探腦,想要找暗部留下的記號。
一旁的盧御史看不過眼,問道:「劉刺史在找什麼?」
劉琨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道江南暗部?元立被抓了,但他的暗部一定還在,你可知怎麼聯繫他們?」
盧御史:「我知道,琅琊王的意思下官已經告知暗部,大將軍應該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了。」
劉琨:「從出王府到現在,我們一直在一起,你何時傳遞的消息,我怎不知?」
盧御史沖他笑了笑道:「這等瑣碎小事交給下官便可,劉刺史是光風霽月的人物,怎能夠和暗部那樣生活在陰暗處的部門相交?」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劉琨還是感到不高興,覺得趙含章只把暗部的聯絡方式給盧御史,而沒有給他,這是對他的不信任。
劉琨壓住不悅,點了點頭道:「消息既然遞出去了,那我們就靜等回音便可。」
趙含章當天晚上就收到消息了,她高興得團團轉,在屋裡轉了兩圈後還是很興奮,就掐腰大笑起來,幸虧她宅子大,不然就要傳到外面了。
琅琊王親筆寫的信還需要幾日才能到洛陽,但趙含章第二天便將此消息告訴眾臣,然後在朝會上讓汲淵起草兩封詔書,一封是誇讚琅琊王,詔其一家回京;一封是訓誡王敦,命他停戰,進京配合調查。
當然,王敦是不會答應的,但該有的程序得有,而且,萬一呢?
朝會過後,趙含章不由惋惜,「可惜元立不在,不然可以命他帶著電台去見琅琊王,當即便可命他接過琅琊王的兵權,與江北大軍裡應外合。」
趙含章不打算撤掉江南暗部,所以不想除暗部的人外接觸到暗部的核心,而除元立外,江南暗部傳遞信息不成問題,卻沒有能力指揮戰鬥。
相比劉琨,汲淵也更相信元立,「不知王刺史能不能把元立救出來?」
王四娘正在努力,她已經找到元立關押的地點,正在派人去摸清牢獄情況。
王敦似乎知道他們會去劫人,將元立關在最深處不說,裡面還層層埋伏了人。
王四娘一是不願有更多的犧牲,二是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沒有貿然動手,而是派人去接觸戴邈。
因為戴淵的緣故,王敦不喜戴邈,他出兵也瞞著對方,直接將戴邈留在廬江做一部將,聽命於何欽。
何欽是王敦的一員大將,他留在此處主要是防備來自西面和北面的趙家軍,知道戴邈不受重視,何欽就把他留在營中練兵。
戴邈鬱郁不得志,本來就不贊同王敦的言行,想說服他哥投靠江北,王四娘的人一找上來,他們就一拍即合。
前腳王敦攻破合肥的喜訊傳來,後腳他們就趁著全軍歡呼慶祝時殺進大牢,在部分獄卒的幫助下找到了趴在地牢深處的元立。
第1203章 渡江
有戴邈做內應,加上他率領的三千兵保護,他們一路順利的殺出舒縣,抬著元立就狂奔而逃。
王四娘親自帶人在城外接應,看到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的元立,她目露不忍,忙將人帶回去看軍醫。
元立半昏迷半醒,直到進入大軍營地,看到軍醫身上那套熟悉的衣裳,這才放心的頭一歪,徹底昏了過去。
王四娘叮囑軍醫:「務必將人救活,需要什麼藥材,只管和軍需官要。」
軍醫應下,帶著學徒們去忙了,這一撥搶人傷了不少人,而元立身上的傷,看著就不像能馬上解決的。
王四娘則去慰問安撫戴邈,她決定通過戴邈聯繫一下戴淵,對了,戴淵已經帶大軍到達豫章,此時正和王玄對線呢,如果他們能勸說戴淵也投降……
元立身上都是傷,不僅有外傷,還有內傷,軍醫給他用了不少藥,這才把人的性命保住。
軍醫估算,「怕是要睡上三天才能醒,得讓人時刻注意他的脈象。」
學徒身上都是血,拿著藥布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他跟在軍醫身邊學習半年多了,這期間見過不少戰場傷,看師父縫過肚子,也看師父鋸過腿,但看到元立身上的傷,他還是忍不住膽寒。
見學徒臉色蒼白,軍醫也不由佩服元立,「這位將軍能活下來的確是奇蹟。」一般人就是不被折磨死,也痛死和怕死了,而他竟能忍住大恐懼。
軍醫趁機教徒弟,「看他身上的傷和出血量,顯然他受刑時克制住了恐懼。恐懼會讓皮肉經脈顫抖,血液流速加快,出血量也就增加了,還會讓心臟搏動生異,血從心出,心臟異常,血也就異常,而血乃人之精,失血過多,性命不保。」
「一個人能控制住恐懼,天生就比一般人多三分活下去的機會,」軍醫忍不住贊道:「這是位大英雄。」
他是不是大英雄學徒不知道,但他的確是個大狠人。
被軍醫斷定至少要睡三天的元立,第二天一早就睜開了眼睛。
拿著蘆葦過來要餵藥的學徒看到他睜開眼睛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連忙放下藥就跑去找軍醫,「師父,師父,元將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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