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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就看向琅琊王,「原來你也遭遇了刺客,不必害怕,我趙家軍應對這些有經驗,這個月以來我便被刺殺多次,每次都躲過了。」
琅琊王額頭上開始冒汗,坐在上面的小皇帝也緊張起來,不等琅琊王等人發言就急忙道:「王敦那樣的奸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他道:「朕還在這兒呢,他便在江南作亂,可見從未將朝廷放在眼裡。」
王導聞言,快速的看向趙含章,立即起身走到殿中央跪下請罪。
趙含章似乎被觸動,起身走下來將王導扶起來,嘆息:「這和王先生有什麼關係?王敦乃成人,又是你堂兄,你再規勸,他不聽也枉然。」
又道:「本將知道,你們王氏一族中願意跟著王敦胡鬧的人只是少數,當年他謀殺王澄時我便知,他非仁義良善之徒,今日果然驗證。放心,我只問罪為首的人,不牽連其宗族。」
也就是說,王氏一族可以放心了,她不會因為王敦一人的錯誤就讓整個王氏陪葬。
王導得到了明確的承諾,大鬆一口氣,眼眶微紅的感謝趙含章。
第1212章 留京
趙含章不僅安撫王導,還安撫了周玘,「我知道,江南有許多才德具備之人漏於野,只是因為吳楚一地士族定品多為下品,故有德有才而不能施展。」
「天下英才,凡有心報效國家,都當有機會進入仕途一試,所以我發招賢令,命各地招賢考,就是希望不論江北江南的英才,不論民族,不論家世高低,皆有機會一試。」趙含章希望周玘能夠號召吳楚一地的士子積極參加招賢考,她保證,朝廷會公平公正的取才。
被政治隔絕在外,江南士子難以參與到國家政務之中,這是所有江南士子的痛點,周玘聽見趙含章如此保證,吳楚一地士子多年來難入仕、難升遷的不忿,他被刁協多次刁難排斥的委屈一股腦的湧入心頭,一時心中又酸又澀,眼淚就忍不住簌簌落下,一時竟梗咽的說不出話來。
大殿上一片安靜。
現在大殿上坐著的朝臣,除荀藩外全是趙含章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們在前面兩任皇帝在時皆不受重用,而汲淵和明預更是貧寒出身,只能給人當幕僚,對於因出身而不能施展才華的苦悶和委屈,他們最能共鳴。
琅琊王愣愣地看著,這才猛然醒過神來,周玘如此委屈,是不是說明,他取才不公,用人不周,沒能讓他們施展自己的才華?
他一時羞愧不已,臉色漲得通紅。
趙含章似乎感受到了他情緒波動,幾乎是立刻就扭過頭來看他,「九品中正選官制乃前朝遺策,不可否認,曹公當年行此法,挑出了不少得用之才,但這天下之政需要順應時勢,此一時,彼一時。當時的良策到今日已經不適宜,故要修改,琅琊王自去江南,寬仁百姓,優撫江南士族,保江南安定,朝廷是知道琅琊王功績的。」
琅琊王臉更紅了,幾乎羞得無地自容。
他起身跪到中間,便要磕頭請罪,趙含章連忙伸手攔住他,「這是作甚?琅琊王莫非誤會了我?我是真心誇讚你的。」
她一臉認真的道:「北方混戰時,江南幾次輸送糧草,活我軍民無數,難道這不是琅琊王和王茂弘的功績嗎?」
琅琊王見她真誠,似乎真的這麼想,心稍鬆了一點,只是臉上還是很熱,「我,我沒管好江南,現在讓江南也捲入戰禍之中。」
趙含章聞言嘆息,「你的確失職,王敦薄情,性又驕縱,他先前棄青州於不顧,又謀殺王澄時你便該將他繩之於法,或許就沒有今日之禍了。」
琅琊王只能再度跪下請罪。
這一次趙含章沒有攔,等他磕了一個頭後才道:「此過,便用先前之功相抵吧,這次你深明大義,願意隨趙家軍回京,還是有大功的。」
於是,趙含章沒有削他的王爵,容他留居京城,賞賜王府,同時封他為禮部郎中。
琅琊王一下愣住,沒想到自己竟會被留在京城,還……當官?
他不由去看座上的小皇帝。
小皇帝已經昏昏欲睡,眼睛微閉,偶爾猛的一下睜開眼睛,勉強聽到幾句話,但過耳不過腦,很快眼睛就又微微閉起來。
他們什麼時候能寒暄完啊?
感覺聽他們說這些廢話還不如聽朝政呢,好歹偶爾還有一兩個故事聽。
琅琊王垂下眼眸,恭敬的應了下來。
趙含章早讓禮部準備好琅琊王府了,還難得大方一次,讓禮部從皇宮的私庫里挑選了不少好東西去裝點王府,務必要把面子做足。
趙含章對琅琊王妃虞孟母很感興趣,還邀請她常去趙宅找她母親玩,「常聽家母提起,王妃年輕時和家母是閨中好友。」
琅琊王驚訝的看向妻子,虞孟母恭敬地道:「我出嫁前,的確和王姐姐是好友,以前還抱過大將軍,多年不見,沒想到大將軍還記得。」
趙含章當然不記得了,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沒多少印象,但前段時間王氏知道琅琊王一家被召回京,便提起了虞孟母。
王氏最近幾年一直在從事慈善事業,趙含章沒有精力事必躬親,但多年戰禍,加之天災,民間的孤寡貧弱之人很多,所以急需慈善事業。
在這方面,趙含章多倚仗王氏,她希望她能團結更多的官眷做這樣的事,虞孟母就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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