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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傅庭涵連忙道:「含章不會做亂臣賊子的。」
傅祗沒好氣的道:「她不做亂臣賊子,你們怎麼取這天下?」
傅庭涵道:「晉總會滅亡的。」
傅祗正要發火,想到了什麼,眯起眼睛看他,「你們要借刀殺人?借誰的刀?匈奴劉淵?王浚?苟晞?難道苟晞也有了反叛之心?」
傅庭涵哪知道,未來的事誰說得准?
「祖父,晉不得民心,也不得世家士族的心,您為何覺得他們能夠安定天下,再掌大權呢?」
傅祗沉默了下來。
司馬一家是真的不得民心,從惠帝開始,天下隔三差五的打仗,中原的漢人都被匈奴梳了一遍又一遍,過後還要負責朝廷沉重的賦稅勞役。
人活著連條狗都不如,又怎麼會喜歡現在的朝廷?
更不要說世家士族了,武帝上位的手段不光采,那個時期可是有不少人抨擊武帝的,只不過司馬家高壓政策,加上他們讓利於世家,大力推舉九品中正制,這才平息紛爭。
但這世上還是有很多士族心底看不起晉室。
這樣的朝廷,底下百姓的心基本上都丟失了,中層丟了一半,高層也丟了不少,這樣失去民心的朝廷能堅持多久?
也就傅祗、趙淞這樣的忠義之士才想著忠君愛國,從一而終。
並不是說他們不對,道,是不分對錯的。
傅庭涵不認同他們選擇的道,卻敬佩他們。
傅祗今晚大受震撼。
趙含章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傅庭涵的本事,除了少部分人外,無人能知。
就是趙瑚那樣的混不吝都知道對外三緘其口,絕對不對外提起趙含章名下那些作坊的秘方來歷。
劉淵費了不少功夫才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然後推斷出是傅庭涵。
但傅祗是個君子,他不會在趙含章那裡安插人手,也不會特意去探聽趙家軍的機密,所以自然不知道那些東西和自己的孫子有關;
何況,他對自家的孫子還是有所了解的,傅祗並不覺得他是能煉出鋼,造出水磨坊的人,所以在傅祗的眼中,傅庭涵一直碌碌無為。
跟在趙含章身邊近四年,能力和名望連她身邊的女官都比不上,那叫范穎的都比傅庭涵有名。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有這樣的「道」。
傅祗說不上傷心,也不怎麼憤怒了,他想了想,還是沒能從心底贊同傅庭涵,但他也看出來了,他不能說服對方,於是乾脆揮手道:「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吧。」
傅庭涵沒動,伸手扶他,「祖父,雖然我們道不同,卻還是祖孫,您不能因為認知和理念不同就趕我走吧?」
傅祗:「我只是暫時不想見你,一見你我這心就堵得慌,放心,不趕你走,我還指望著你盡孝呢。」
傅庭涵這才起身離開。
傅祗第二天一早就找上傅庭涵,讓他盡孝,「算一算,你及冠了吧?」
傅庭涵認真的想了想後道:「我九月的生辰,還有八個月才及冠。」
「那也差不多了,都過年了,可以叫做二十了,」傅祗道:「你現在已經是個大人了,你父親不在,你就代父盡孝吧。」
傅庭涵呆住,愣愣地問道:「怎麼盡?」
傅祗橫了他一眼,惱道:「盡孝還能怎麼盡?你從小飽讀詩書,連盡孝都要問我嗎?」
「自然是隨侍左右,我有事,你便服其勞!當然了,你我道不同,我不能強逼你留在長安與我一道,」傅祗和緩了語氣道:「所以,你給錢吧。」
傅庭涵張大了嘴巴,但傅祗說的沒錯,作為孫子,他的確需要贍養老人的。
他占了人家的身體,自然要盡應盡的責任,於是他問道:「您要多少錢?」
傅祗道:「你一次給我一年所需的吧,一百萬錢。」
傅庭涵:……
他老實地道:「祖父,我沒這麼多錢。」
「那你有多少?」
傅庭涵想了想,不太確定的道:「十萬錢?」
傅祗深吸一口氣,道:「……當年逃難,我後來派人給你送了些布料和玉珏、銀錠過去,其價值便不在十萬錢之下了吧?你跟在含章身邊多年,就沒存下一些錢?」
傅庭涵老實的搖頭,「祖父,我們也很窮的,不僅我沒錢,含章也沒錢。」
「她沒錢也就算了,你是男子,以後總要養家吧,你怎麼能也沒錢?」說完傅祗反應過來,他們現在陣營不同,他不能給錢給他,絕對不能給。
傅祗壓下心中掏錢的衝動,冷著臉道:「沒有錢,那就拿東西抵吧,我要錢也是為了買東西。」
一百萬錢,聽著挺多的,但如果換成銀子,那就是一千兩,換成長槍,那就是兩百杆,換成琉璃,視品質不同而定,最常見,最受歡迎的琉璃鏡,那也只值五千張……
五千張琉璃鏡,對於傅庭涵來說還真不難。
所以傅庭涵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跑回去找趙含章。
傅祗見他付個贍養費都要去問趙含章,氣得在他身後怒目而視,鼻子差點冒出煙來。
新年寫給書友的一封信
2022年應該是我過得最快的一年,這一年寫的字最少,現實生活中的雜事最多,因此,我真的很抱歉,希望新的一年,我能夠不忘初心,一如既往的努力碼字,保持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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