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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涵一愣,「你接受了?」
「當然,」趙含章冷笑道:「叔祖都親自退讓了,我要是不接受,豈不是不知好歹?」
她最了解宗族裡老人家們的想法了,能和氣自然是和氣最好。
「不過我也不白拿他的,二房之前遺失了行李,就算回京,鋪面莊子都還在,貨物和糧食卻是肯定沒有了,那些東西一時也難以變現,我就送他一些東西好了。」
比如新燒制出來的玻璃杯,玻璃碗之類的。
趙含章問,「今天汲先生還砸玻璃嗎?」
「砸的多,但也留下了幾個。」
趙含章就道:「那就挑兩個,用上等的金絲楠木盒子裝了給他送去。」
相信五叔祖他們看到她的禮物會很欣慰的。
傅庭涵拿出他祖父的信遞給趙含章,「雖然你已經知道洛陽收回的消息,但還是看一看吧。」
趙含章放下筆接過,「傅祖父信中說了什麼?」
「他說現在洛陽比以前更危險了。」
趙含章:「歷史已經發生了偏差,雖然大體上沒大的改變,但我也不能再以記憶中的歷史對照過去,不過,事件不對,人卻是不變的。」
她道:「以此分析的話,洛陽的亂軍一撤,東海王和皇帝的鬥爭要白熱化了呀。」
傅庭涵:「對我們影響大嗎?」
「難民增多,我們更好招人?」趙含章蹙眉,「看來北方還真的是漸漸要亂起來了。」
第101章 匠籍
這並不是一件好消息。
雖然亂有亂的好處,但她才做出玻璃,交易需要一個相對安全和穩定的環境,外面這麼亂,很不利於她賺錢啊。
傅庭涵讓人準備了不少材料,在材料不要錢的堆積下,工匠們吹玻璃的技術是日益精湛,加上他不斷的調整配方,作坊現在已經可以吹出不同種類的玻璃了。
其中一種可與當下精美的琉璃製品相媲美。
如同水晶一般剔透,卻又閃著光澤,有工匠在其中燒製冷卻時特意加入了一些顏色,吹出來的琉璃馬有一抹棕紅色飄過,前蹄飛揚,更顯神俊。
這麼好看的玻璃製品,別說汲淵等人,就是趙含章和傅庭涵都驚詫了。
趙含章看著被小心翼翼奉上的琉璃馬,問道:「這是誰吹出來的?」
這聲音聽得工匠們心頭一緊,丁瓷匠立即跪下,有些害怕的道:「是,是小的。」
趙含章目光掃過其他工匠的臉色,身體前傾,「真是你嗎?」
一直默默站在最後面的一個少年撲通一聲跪下,「女郎,是小的做的,不是我阿父。」
「你很有天賦啊,」趙含章摸著這隻如水晶般剔透的琉璃馬道:「除了馬,你還會吹別的東西嗎?」
少年愣了一下,見趙含章不是要怪罪的意思,忙道:「只要有圖案和一些模具,小的便能吹出來,只是……」
他有些膽怯的看了傅庭涵一眼,小聲道:「只是會費玻璃水。」
「那就多鑽研,儘量提高效率,」趙含章道:「以後每個工匠只要在技藝上有所進步,我必有獎賞。」
趙含章說到做到,直接問少年,「你是想要田地還是金錢?」
少年不由去看他爹,
丁瓷匠忐忑的問道:「那田地是要佃給我們?」
「既然是獎勵,自然是直接歸屬你們,」趙含章道:「我可以改你們的奴籍為匠籍,獎與你們的田地便是屬於你們的了。」
丁瓷匠激動得手都微微顫抖起來,拉著兒子連連磕頭,「謝女郎,小的們願意要田地。」
趙含章就對成伯微微點頭,讓他去辦這件事。
站在丁瓷匠身後的工匠們也有些激動,要是他們技藝也有突破,豈不是也能獎勵田地?
田地倒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可由奴籍轉為匠籍。
工匠們眼睛堅定起來,心中翻騰著野心。
工匠們躬身退下,到了外面就一把圍住丁瓷匠父子,滿是羨慕,「老丁,還是你厲害啊,這就魚躍龍門了。」
丁瓷匠也笑得見牙不見眼,「哪裡,哪裡,我是沒多少本事的,全靠丁一爭氣。」
「是爭氣啊,我還以為我們這樣的人三輩子都只能做奴呢,沒想到女郎竟如此大方,直接給了我們匠籍。」
「你們說,匠籍之後要是還立大功,女郎會不會放我們良籍?」
他們這些人之前都是匠籍,因為各種原因賣身為奴,連帶著一家人都是奴。
從變成奴籍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就在不斷的想著變回匠籍,但這談何容易?
主人花這麼多錢買了他們,怎會輕易放人?
雖然奴籍變成匠籍也不能輕易離開,但身份上卻自由很多,最關鍵的一點是,匠籍是不能隨便買賣和打殺的。
成伯也從屋裡出來,將他們的身契拿出來交還給他們,「你們找個時間隨我去衙門改換戶籍吧,在此之前我們還得簽個活契。」
他笑眯眯的問道:「你們是想簽十年的,還是二十年的?」
丁瓷匠和丁一相視一眼,問道:「那工錢……」
工匠們也安靜了下來,豎起耳朵聽。
「女郎說了,若是簽十年,你們父子二人,一人一月的工錢是三吊,其家屬可憑你們的名額少一半佃租租種十畝田地,將來若還能改進技藝,或是教導出一個學徒,最低獎勵五吊錢或兩畝地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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