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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們身在戰場中,有時候打上頭了,察覺不到戰場的變化。
他從沒想過自己親自下場,但石勒衝出來了,身後只有曾越帶了一百多追兵趕上。
他知道武安縣是趙含章特意為石勒選的埋葬地,這裡很適合圍殺石勒,也是他們離成功最近的一次,錯過了這一次,他們可能就此錯過撥亂反正的機會。
歷史上,石勒終會建立趙國,自立為帝,他當皇帝時不像現在這麼任性,可他的後繼者卻讓整個北方陷入一片泥淖中。
永嘉之亂後北地百姓本就民不聊生,石勒稱帝後才休養生息幾年,石虎一登基,直接毀了,又拉著北地百姓進入地獄,還是萬劫不復的那種。
石虎之後,中原和北方的漢人幾乎滅種,而羯族是被滅族了。
趙含章一直想要避免北方再度陷入戰亂,那就需要滅了匈奴漢國,殺了石勒。
她可不管殺了他們後是不是還會有趙勒,周勒之類的,她只知道,這樣的人,若不能收用,那就趁早掐滅。
她相信,只要是她還在這個位置上,那北地就不會陷入歷史上那樣的地獄模式。
傅庭涵知道她想殺死石勒的迫切,他們為此犧牲了這麼多人,一步一步的把石勒趕到這裡來,若是讓他逃脫,這一次趙含章可以說是大敗。
於是看到石勒逃出包圍圈,傅庭涵想也沒想,直接點了一千人去追。
這是他能拿出來的最精銳的人數了,剩下的還要保護醫帳和後勤。
趙含章衝出包圍圈時已經是三刻鐘後了,別說石勒,連傅庭涵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她只能帶兵循著痕跡去追。
傅庭涵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所以他一路留下標記,就是給援軍追上來用的。
等趙含章追上來找到傅庭涵時,他們已經和石勒殺作一堆。
石勒不想停下來和傅庭涵打的,他既然逃出來了,那就專心逃命,要是停下來,被趙含章追上來,豈不是又要陷入戰場中?
可他是疲軍,傅庭涵帶出來的是他的護衛軍,他們一直很聽趙含章的話,不管戰場怎麼變化,他們就雷打不動的守在傅庭涵身邊。
所以這三天,除了醫帳的人外,所有人都上了戰場,各個累得手指卷一下都難,傅庭涵身邊卻還有一千精神奕奕的護衛。
他們以逸待勞,就算要多跑一段很長的路也很快追上了石勒。
石勒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傅庭涵坐下膘肥體壯的大馬,當即決定搶他的馬——主要是跑也跑不過。
於是石勒停下伏擊。
但傅庭涵是個認路高手,他別的不行,辨認痕跡是一流,放眼遠看,沒看到遠處再升起灰塵,他就知道石勒是藏起來了,而且就在他不遠處。
石勒沒能伏擊到傅庭涵,那就只能正面剛。
羯人的騎兵利害,所以他們自也知道對付騎兵的各站戰法,不等傅庭涵找到他們所在,埋伏在兩側山林里的羯人便手拿彎刀,身子伏低的衝出來,專門朝馬腿割去……
趙含章放在傅庭涵身邊的施宏圖和路大軒功夫都極好,是比秋武等人功夫還要好的護衛,軍中給隊主以上軍官開設的運兵課及後勤課他們都有去上,甚至傅庭涵繪製地圖時,他們就常給他打下手。
使君每每來看公子繪製地圖時就會談及什麼地勢可用的打法,倆人經驗或許不足,但腦子裡的存貨不少,加上武功高強,對上石勒也不懼。
突然被攻,身邊不斷有人墜馬,他們也不慌,知道這個地勢不利於騎兵衝鋒,他們當機立斷的躍下馬,施宏圖順手把傅庭涵也給拽了下來護在身後,路大軒則組織軍陣抵抗……
傅安見狀,連忙也從馬上跳下來,跑到傅庭涵身邊,結果他還沒跑上去,石勒便帶著人從山林中沖了出來……
趙含章到時,一直被保護得很嚴實的傅庭涵都手握一把長劍,半身都染了血,正眼神凌厲的殺敵,聽到馬蹄聲,他偏頭看來,眉目如刀。
趙含章不由笑起來,一扯韁繩,直接越過人群,經過他時,一槍將一個揮刀的石軍戳死,然後直奔石勒而去。
人太過密集,馬戰不利,趙含章的長槍收割幾個人頭後逼近石勒,長槍下墜,擋住石勒砍向馬腿的刀,她用力一甩,將石勒甩開,而後翻身下馬……
石勒在被甩開時就順勢往後一躍離開了她的攻擊範圍,見她終於下馬,他就笑了一下,「趙刺史好大的膽子,若無戰馬,你自覺能殺得了我?」
趙含章拍了拍馬屁股,讓它離開,對石勒笑吟吟地道:「君有戰馬時都沒能戰過我,又何來的自信,在馬下可以戰過我?」
第866章 蝗災
石勒不與她廢話,他已經有預感,今日不是她死,就是他亡,於是發狠的朝她擊去……
倆人瞬間過了七八招,大家都有意避開倆人,日暮已至,夕陽映照在趙含章的槍上更顯殷紅,她一槍從他肋下穿過,同時石勒也一刀插進她的肩膀,趙含章沒有管肩膀上的刀,她比石勒更快的槍頭一轉,然後一拔,長槍就咻的一下朝他的脖子上划去……
石勒也想乘勝追擊,拔刀殺了她,可他慢了一步,極致的危急讓他下意識往後一倒,長槍堪堪從他脖子前划過。
片刻後,一道血絲才從他脖子裡浸出,一般人可能都察覺不到,但石勒微微顫抖的去摸脖子,看到指腹上的鮮血,他這才捂住左肋,雙眼通紅的看向趙含章,聲音嘶啞道:「趙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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