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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詠笑著看他。
小吏這才打量起他來,見他文質彬彬,不像一般農人,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縣衙作甚?雖然已經下衙,但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我都可以幫你辦了。」
「在下北地傅詠,來縣衙是想打聽一些消息。」
小吏一臉驚奇,「你來縣衙打聽消息?是問政嗎?想打聽什麼?」
傅詠見他竟如此平和,就這麼接受了他來這裡的理由,便不由更和緩了些,笑道:「來打聽大將軍和傅尚書,我……」
「大膽!」不等傅詠把話說完,本來還友好有禮的小吏頃刻變得忿怒嚴肅,「大將軍和傅尚書豈是爾等可以窺視的?」
小吏的年紀比傅詠還小一些,他是從學堂里考上來的,趙含章和傅庭涵是所有學生的老師,被他視作再生父母,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窺視趙含章和傅庭涵,企圖分開和插足他們。
這和分開他父母有什麼區別?
再一看傅詠這白嫩的臉,沒錯,傅詠繼承了傅家不容易曬黑的膚色,即便手上腳上都是繭子和各種小傷痕,但臉白嫩嫩的,在才經過夏天暴曬的小吏面前,幾乎白成了一道光。
小吏頓時領悟了,往後退了兩步,即便傅詠剛給他按好腰,他還是不客氣的低聲罵了句,「小白臉!」
傅詠:……
他心中對這位大將軍立刻有了猜測,無言的頓了一下後道:「兄台,在下傅詠,出自北地傅氏,傅庭涵是家兄!」
小吏臉色一僵,懷疑的打量他,「你說真的?沒聽說傅尚書有兄弟呀?」
站在後面的傅洪忍不住道:「怎麼沒有,堂兄弟!」
這個小吏不敢確定了,他看看傅詠,又看看傅洪,問道:「你們有什麼證據?」
證據?
還真沒有,籍書在他爹手裡,沒帶出山,身上倒是有塊要當的玉佩是他們傅家祖傳的,他記得大堂兄也有一塊,可縣衙一個小吏能認識嗎?
傅詠還是拿出那塊玉佩道:「這是我們傅家的玉佩,我長兄也有一塊。」
小吏一看到那塊玉佩,當即拿過去仔細的看,轉身就走。
傅詠嚇了一跳,連忙跟上。
小吏是直接進了辦公房,他拿著玉佩直接走向一面牆,對著牆上的畫像就仔細比對起來。
傅詠停住了腳步,追上來的傅洪也呆住了。
一間不大的辦公房裡左右各放了兩張案桌,後面是一排排架子,架子上堆著不少冊子和文書。而在進門的右邊牆上掛著兩幅畫,一張畫中的人袖子翻飛,目光明亮的含笑看著前方,面容俊朗,且極為熟悉。
畫中的人腰間掛著一枚玉佩,小吏此時就趴在牆上仔細對比玉佩。
傅洪看著畫上的人目瞪口呆,「這,阿兄,這人長得有點像你。」
傅詠頭也不回的道:「是我長得像他,你蠢不蠢,這是大堂兄。」
傅洪愣愣地看著,這是傅長容嗎?
好多年不見,他已經快要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
傅詠則是直接去看和傅庭涵掛在一起的另一幅畫,畫中是一位將軍,面容朗如明月,身穿鎧甲,一柄長槍立於身後,他抬眸看向她的眼睛,一下就看住了。
她目光明亮銳利,直擊人心,一眼便能讓人心生膽怯,似乎有威壓在心頭;但再看,卻又覺得她目光溫和又包容,嘴角還微微翹起,正溫柔的看著他。
不必人介紹,傅詠就知道,這是趙含章,西平趙氏女,他那位未見過面的大嫂。
傅洪也看住了,和關二一起愣愣地看著畫上的倆人。
小吏終於對比出來,從牆上站起來,向傅詠點了點頭道:「是有些相象,但我沒見過傅尚書,所以我不敢確定,但我們縣令見過,你等著,我這就去請縣令,你要真是老師的弟弟,我們一定好好招待您,但你若不是……」
傅詠立即接道:「我願受重罰。」
小吏就把玉佩塞懷裡,把他們帶到大堂上站著,「且稍等,我去去就來。」
第1152章 均田制
小吏跑出去找到兩個還沒來得及下衙離開的衙役,讓他們去把縣令找回來。
哦,縣令還在城外呢,七家村東家的一塊稻田被啃了一角,說是西家乾的,因為村裡的牛前一天輪到西家用。
西家不承認,說那稻田前一天他看見的時候就被啃了,而且他家沒出去放牛,而是去割了草回來混著豆料一起餵的牛。
兩家相持不下,越鬧越大,官司就打到了縣令這裡,縣令無法,就去七家村斷案去了。
小吏終於在日落之前等到縣令,立即拿著玉佩迎上去,小聲和他稟報了傅詠的事。
而留在縣衙的傅詠等人已經把縣衙能看的地方都看了,小吏派了一個衙役看著他們,辦公房進不去,但只是看看縣衙的大堂和食堂,以及對外開放的那個賣鹽的小房子就已經夠他們震撼了。
傅詠摸了摸大堂上的高桌子和椅子,感嘆道:「胡凳胡桌竟如此流行了嗎?」
他們進山前,縣衙大部分時候還是矮案桌,桌後擺著蓆子。
衙役看他們就跟看鄉巴佬一樣,道:「現在就是酒樓飯館中都換上了桌椅,也就洛陽那些大城,有些酒樓和館舍依舊使用案席。」
傅詠去看他們的食堂,但只來得及看一眼就被阻止了,「食堂沒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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