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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不能低調,那就積累名望吧。
趙含章一邊點頭一邊嘆氣,「我本想低調些的。」
汲淵不理她,看了一下時間後起身,「此事交給我,女郎也準備準備見人吧。」
他想了想後道:「傅大郎君人品貴重,學識淵博,帶上他,外人見女郎身邊有如此人才,也會更加信服女郎。」
趙含章表示明白,只是很好奇汲淵要怎麼給她造勢,「我已經放出話不會去參加禮宴,而且我雖自認溫柔善良,但世上的人總是會誤解我。」
汲淵:「……女郎少說話就好。」
他道:「柴縣令也在園中,我會請他為女郎美言幾句的。」
對於挖走常寧的趙含章,柴縣令並不是很想說她的好話,但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他能來參加禮宴,見到如此多的名士,拿的就是趙含章給的帖子。
據汲淵所說,趙含章就給出兩張帖子,一張是給他,還有一張給了一個蜀人。
今天是禮宴的第二天,不僅有汝南,甚至豫州各世家士紳家裡的子弟前來,還有一些官員。
這些人都是成名在外,更有一些聞名已久的名士,比如夏侯仁。
若能得夏侯仁舉薦,柴縣令更進一步便容易多了。
所以在汲淵找上門來後,柴縣令只遲疑了一下便答應幫助趙含章。
柴縣令認為就是沒有趙含章給的這些好處,他最後也還是會幫助她的,畢竟他和汲淵是好友,他怎忍心讓汲淵難過呢?
倆人相攜進園子與眾人坐在一處,這畢竟是為定品而準備的禮宴,所以便是有人不屑,最主要談的還是國事。
談到國事就不免談到如今大晉最大的危機——匈奴劉淵。
作為曾經差點兒被匈奴軍包圓的柴縣令就有話說了,在汲淵的目光下,他侃侃而談起當時趙含章勸說他出兵援助西平縣的話。
傅庭涵就坐在不遠處,他們中間是一盆枝條彎曲且繁茂的梅樹,此時梅樹上已有花苞,正好擋住了他們的目光。
但擋住了目光,沒有擋住聲音。
才認識的青年就問傅庭涵,「庭涵,趙三娘果然有如此見識嗎?」
傅庭涵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她的能力且還在我等之上。」
當下便有青年笑道:「庭涵倒是心胸廣大,竟是毫不介意嗎?」
傅庭涵問道:「世上的人都慕強,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子便要介意嗎?」
有人沉思起來,頷首道:「此話不錯,品德第一,才華第二,從未聽說過還要考察性別的,這樣說來,以趙三娘之德才,可選官矣。」
「但天下初分便定了陰陽,男主外,女主內,任用她一個女郎做官豈不是有違天道?」
傅庭涵覺得爭論這種沒結果的事情毫無意義,直接道:「她也沒說要做官,幾位不是在論她的品德和才華嗎?」
柴縣令正在大誇特夸趙含章,認為她有情有義還孝順。
有情是趙氏塢堡有難,她不顧危險的援軍來救;有義是因為她主動帶兵去灈陽解圍;孝順更不用說了。
柴縣令說她有情有義很有些勉強,因為當時有常寧在身邊,所以他也覺得自己被坑了。
但說趙含章孝順他卻沒有心理負擔,因為他是從心裡認同她孝順的。
趙含章於亂軍之中扶棺回鄉,這是一孝;回鄉後也一直守禮盡孝,此是二孝。
雖然禮制要求人守孝,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遵從禮制的。
可以說,當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或客觀,或主觀,能夠遵禮守孝的人並不多。
所以但凡有一個照著禮制守孝了,便是可以傳頌的事。
趙含章雖是個女子,卻按禮守孝,該祭的時候祭,該悲的時候悲,而且她還扶持弱弟,延續趙氏大房血脈,這就是最大的孝順了。
傅庭涵本來還有許多話要說,聽到隔壁傳來的吹噓,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他好奇的往後一仰,扭頭去看,這才發現是柴縣令,而柴縣令身邊,汲淵正端坐著。
傅庭涵眨眨眼,回正坐好,不再與人討論此事,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
他想回去畫地圖了。
而此時,趙含章找到小院來,正要找傅庭涵出去見人呢,結果偌大的院子一個人也沒有,屋裡只有趙琛在對照著畫圖。
地圖上現在還只有傅庭涵畫的那一點點,趙琛正拿著一張紙對著練筆,打算先畫過草稿再上圖。
傅庭涵是從管城外的一處山脈開始畫的,那裡也到了夏侯仁作圖的邊沿。
他沿著山川走勢畫出一截,又按照比例將旁邊的河道畫了出來,然後是城池和道路……
雖然只是幾筆,卻開了局面,本來趙琛是想直接順著往下畫的,但不知是傅庭涵畫得太好,還是他對自己不太自信,他遲遲下不了筆,乾脆就拿出紙來演練一番。
趙含章站在趙琛身後看了一會兒,等他停下筆才忍不住問,「十一叔祖,他們人呢?」
萬籟寂靜之中的突然一聲,嚇得趙琛手腳一軟,一下坐倒,手中的毛筆飛了出去。
趙含章意識到自己闖了禍,立即蹲下扶住趙琛,「十一叔祖,是我啊,不嚇不嚇,神鬼不懼。」
這是王氏當初被劫後抱著趙二郎安撫他的話。
趙琛老臉通紅,氣得大吼,「嚇什麼嚇,進來不會敲門嗎?你的禮是誰教的,回去把《禮記》給我抄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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