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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能死在這兒,雖然他們趙氏有問鼎之心,可荀藩關係重大,他要是因出公差死在外面,還是刀傷,之後不知會有多少傳言。
鄭治被阻了一下,人都快瘋魔了,他此時眼裡只看得到荀藩,於是一腳將落下的劍踢開,兩步衝上來,握著刀就往荀藩身上扎。
荀藩腳蹬地,迅速後撤,刀就一下扎在了他大腿上。
荀藩慘叫。
趙申離荀藩還有一段距離,聞聲看了一眼,不由怒吼:「元立!」
收力的元立暗暗咬牙,手上的動作不免凌厲起來,連殺兩人後不再戀戰,轉身一個大跨步一劍擋住抽刀要往荀藩脖子上砍的鄭治,心中一狠,一劍便捅穿了對方,一腳將人踢飛後伸手將荀藩拽起來。
荀藩伸手捂住大腿,一手的血,根本站立不住。
趙申也殺了過來,只看一眼便將荀藩接過,揮劍從身上擱下一角衣裳,用力的將他的大腿勒住,但臉色依舊不好看,「出血太多,得找大夫,元立,讓你的人進來。」
元立沉靜沒動,而是反問,「趙侍郎怎會在此?」
趙申目光凌厲的看向他,「恰巧路過,元將軍,你留在府外的人手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荀藩沒看出元立有殺他之心,畢竟短短的這兩刻鐘里,他救了他三次,但趙申自己是武將,還和元立交過手,能不知道他收著力嗎?
元立怎麼想的他也明白,但他不支持,他想趙含章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元立默默與他對視片刻,三息過後主動挪開目光,沖石泗喊了一聲,「放信號。」
石泗應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筒子,拉開後只聽嘶的一聲,一道光伴隨著響亮的哨聲咻的一下飛上半空,然後隱沒消失……
蹲在郡守府外面的親兵們收到信號,立即將藏於身後的刀一抽,或翻牆,或從各處門衝進去,「天使辦案,閒雜人等退散——」
一路吼著沖入正院,不管是院外想要支援庾鴻的,還是院裡還在拼殺的,都瞬間被包圍,還有的則直接衝進後院,把庾鴻的家眷都拿住了。
庾鴻趁著院子裡亂,捂著脖子,在鄭全等人的護送下已經快逃到圍牆邊,結果就被從天而降的元立親兵拿住了。
一場混亂結束,石泗上前摸了摸鄭治的鼻息後道:「將軍,人還活著。」
元立:「我扎的右胸,除非他心臟長右邊,能不活著嗎?給他請大夫,給庾鴻定罪還需他的口供。」
趙申還在忙荀藩,他對元立道:「快馬去請,先救荀太傅!」
元立應下,讓石泗去找大夫。
眼見著荀藩臉色越來越白,趙申不由急得團團轉,乾脆讓他的人去後院找來各種布料、針線、剪刀和藥材,讓人把荀藩抬到屋裡的榻上後自己動手。
元立眼睛眯了眯,在他周圍轉悠,「侍郎還會醫術?」
多新鮮啊,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要是不會些醫術都不好意思稱呼自己為士。
何況趙申還自封修道之人,他在外遊歷多年,基本的傷病都會治的,甚至不比一般的大夫差。
不過,荀藩年紀大了,出的血又多,趙申覺得還是找大夫妥當。大夫趕不及,他上也不是不可以。
趙申拿起剪刀快速的將他的褲子剪了,然後用布在大腿上側綁緊,快速的給他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拿起針來就縫。
元立雖不懂醫術,卻沒少看軍醫處理外傷,自己也會一些,見狀眉頭劇跳,「趙侍郎,傷口不是這麼縫的……」
趙申充耳不聞,這時候能止住血就行,哪管這麼多?
荀藩連叫都叫不出來了,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趙申一開始縫的時候他還一顫一顫的,到後來眼睛已經半閉,幾乎做不出反應來了。
趙申剛收針,大夫就被人一路狂奔的拽來,他本來有些生氣,但見院子裡血肉橫飛,嚇得不敢吭聲,待拽進屋裡看到荀藩,更不敢說話了。
他認得荀藩,可以說,這座城就沒人不認識荀藩,這兩個月來,從大雨聯綿不絕開始,他便出現救災。
所以百姓都認為他是好官。
此時見他躺在榻上渾身是血,生死不知,大夫跺腳「哎呀」一聲,連忙上前。
他一把解開他腿上的綁帶,然後立即打開藥箱,從一個里套里摸出一個藥瓶來,倒出一枚黑紅色的藥丸便往他嘴裡塞。
荀藩還有些意識,虛弱的含住,大夫一邊抓針袋一邊喊道:「使君啊,快快嚼,將這藥嚼化了就能活命。」
幾乎失去意識的荀藩隱約聽見,便狠狠地嚼動起來,但這只是他以為,實際上,他只是嘴巴緩緩動了動,丸藥差點含不住掉下來。
趙申看得著急,很想伸手替他將丸藥碾碎,正要動手呢,就見荀藩咬實了藥丸,一口咬破,嚼動的力氣也慢慢大了起來。
大夫已經開始扎針,扯開他的衣裳扎了不少針,縫合之後還在緩慢出血的傷口慢慢停止冒血,荀藩的呼吸也開始稍長一些。
趙申敏銳的聽到了,鬆了一口氣,知道荀藩暫度過此劫,就看之後的情況了。
元立則是盯著荀藩的唇色看,見他唇上的青白之氣開始消散,心中不由一嘆,可惜錯過了這個良機。
他轉身離開,讓人將這院子裡的人收押,同時接管郡守府。
郡守府後院一片哭天搶地,庾鴻的兩個兒子和女兒被拽出來時還一臉懵,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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