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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還需要人看守,輕的則不需要。
柱子的罪刑就屬於不用看守的。
領頭的人將他們牽下去安置,分了兩間茅草屋給他們住,然後做訓話,「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這裡房子還沒建好,所以你們得住茅草屋。」
「因為你們是犯事,所以在這裡,你們幹活是沒有工錢的,」他道:「活有點重,保證讓你們吃飽,好好干,還能減刑,早點回家。」
「可誰要是還不聽話,偷奸耍滑,或是直接跑,我們這些部曲也不是吃乾飯的。」對方指了一圈附近道:「看到沒,全是我們女郎的人。」
「再者說了,能送到這裡的人,誰也不是光杆一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哼!」
沒人敢跑。
柱子悔恨不已,哭得不行。
他犯的事不大,所以被調去磨房裡幹活,其他人則沒有他的好運氣,聽說是要去挖山,挺辛苦的。
鐵礦對於趙含章來說是極重要的東西,而且高爐煉鐵,煉鋼還有些事情要完善,所以她和傅庭涵才來到此處。
柱子他們是住在最外圍,並不知道距離這裡三里的地方有一處鐵礦,在那裡起了一棟棟房子,煉鐵坊也建好了。
這裡守備森嚴,進出的人都要嚴格檢查過。
工匠們在傅庭涵的指點下又煉出一爐鐵水,在等待冷切的時候,傅庭涵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趙含章正在看人用煉出來的鐵塊打農具,看見傅庭涵,隨手拿起竹筒擰開遞給他。
傅庭涵接過將裡面的水喝光,問道:「他們已經適應這邊的高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趙含章:「明天。」
她往外看了一眼,笑道:「今天出去走走吧。」
傅庭涵並不想去,正是冬天,外面又冷又孤寂,唯一的熱鬧還是幹活的人,有什麼好看的呢?
但因為是趙含章相邀,傅庭涵點頭答應了。
於是倆人騎著馬出去溜達。
趙含章直接帶著他往河邊去,「我帶你去抓魚,你這幾天胃口都不太好,我們吃些魚。」
冬天的魚……並不好抓,主要是水冷,不好下水,但很好引誘。
可能是因為這裡人少的緣故,河裡的魚沒見識過人心複雜,所以還傻乎乎的。
趙含章拿出讓人打的魚鉤,把從廚房裡拿的東西調配好魚餌,甩下水。
她一直拿著釣鉤。
傅庭涵站在她旁邊,看見浮標動了一下,驚喜,「咬鉤了。」
趙含章只看了一眼就閉上眼睛,側耳感受了一下手中魚竿的拉力,等了好一會兒才提竿。
魚很大,再用力的往後拉,趙含章溜了一下魚,慢慢將它拉上岸。
一條七八斤重的草魚,趙含章將它提在手裡,一時有些糾結,「魚怎麼做?」
傅庭涵不太確定道:「煮或者油炸?」
趙含章突然很想吃裹著麵粉炸出來的魚塊,於是提上魚道:「走,我們去廚房試試。」
他們沒有回營地的廚房,而是就近去了外圍安置點的廚房。
這裡有個安置點,便是給耕作土地的部曲們住的,也是鐵礦的第一道防線。
因為這裡距離最近的村莊也有很遠的距離,因此縣衙直接在這裡建了一個作坊。
因為鐵礦,將來這裡生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一個磨坊是在所難免的。
趙含章路過磨坊,聽見裡面隱約傳出來的哭聲,不由好奇,提著魚就探頭進去看。
就見裡面十來個人,或是在舂米,或是在磨麥子和磨豆子,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正一邊推著磨一邊低聲哭。
「哭什麼?」
磨坊里的人都嚇了一跳,哭的少年也嚇了一跳,認出趙含章,一把衝上前去,傅庭涵下意識的把她拉到身後,秋武則是嗆的一下抽出了長劍。
少年膝蓋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縣,縣君,我知道錯了,您放了我吧。」
秋武鬆了一口氣,將劍收回去。
趙含章覺得他有點兒眼熟,但一時認不出來。
傅庭涵只看了一眼便道:「是下角村人,好像是叫柱子。」
柱子連連點頭,「對對,郎君記性好好,我就是叫柱子。」
看到站在一旁的趙含章,他立即找補,「縣君記性也好,縣君還仁慈,您饒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趙含章好奇的問,「你犯了什麼事?」
柱子抹著眼淚道:「我就偷了一下懶。」
趙含章:「老實交代,只偷懶會送你到這邊來推磨?」
見趙含章作勢要走,柱子忙膝行兩步,上前哀求道:「我,我真是偷懶,然後讓大花她爹幫我干一點兒……」
大花的爹是個傻子,不聰明,但幹活很賣力氣,基本上是別人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然後他有個挺厲害的女兒大花,也因為他女兒太厲害,以至於大家直接忘記他的名字,直接稱呼他為大花爹。
趙含章在下角村時便覺得那姑娘不錯,聞言就蹲在他面前問道:「那你是怎麼被抓住的?」
「大花知道了,鬧到了里正那裡,說不把我抓起來,她就要往上告狀,里正就把我抓起來送給官爺了。」柱子哭道:「縣君,我就偷懶了一次,真就一次啊,我當時是不太舒服,所以才讓大花爹幫忙的,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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