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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趙含章付了錢,這才領著倆人出醫館,「你們都還沒吃早食吧,乾脆在外面吃吧。」
傅庭涵應下。
倆人在路邊找了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餃子攤停下,叫了三碗餃子一邊說話一邊吃。
「傅安說你們昨晚一夜沒睡。」
傅安:……我沒說,明明是您自己知道的。
傅庭涵應了一聲,有些話不好在外面說,所以他說了能在此時說的,「談了一下改變動力系統的事。」
趙含章咬著餃子一怔,「嗯?」
傅庭涵沖她笑道:「我昨晚才知道,衛玠不止會清談,他身上有一種科研人員才會有的究根究底的執著。」
這種執著不僅作用於哲學,也作用於工技。
「我們談了一下現在著重研究的水力,但有些地方水少,或是水的位置不適合百姓更方便的應用水力,所以需要別的動力。」傅庭涵道:「之前做水碓時我就發現了,能夠做成水力煅壓機的水力,完全可以用於粉碎礦石。同時還能夠改裝成使用人力驅使機械,也比單純的打磨更省人力。」
「只不過換成人力,機械也要有所改變,我和沈如輝還在研究,」傅庭涵道:「我在想,如果水碓可以粉碎礦石,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做出水泥,直接撲出一條更寬闊的官道來?」
趙含章握著筷子的手一緊,很是心動,但片刻後她還是艱難的搖頭了,「這時候不是好時機,先放著,明年可能會有蝗災,搞不好要打仗的,此時人力還是應該放在水利建設和農桑種植上。」
傅庭涵點頭,「那我先做一些研究,要是需要鋪設水力設施,到時候我預留一個口,將來要用的時候,一搭就能用上。」
趙含章連連點頭,「這個好,這個好,先做好研究,我們可以暫時不用,但得會。」
趙含章好奇的問道:「衛玠懂這些?」
傅庭涵點頭道:「懂一點,而且他一點就通,他和沈如輝曹平等人不同,他會究根底,問清楚原理,然後可以舉一反三。」
趙含章一聽,若有所思起來,「那我知道讓他偏重哪一方面了。」
這種人就應該用在理科上嘛。
趙含章回神,和他道:「衛玠身體不好,你們合作時可以監督他鍛鍊一下身體,不喜歡打軍體拳,可以打五禽戲和八段錦嘛,你不是已經會了嗎?」
傅庭涵低頭吃餃子,只當沒聽見。
趙含章看了他一會兒,決定以後每日早起就去擾人,說什麼也要拽著他起床一起鍛鍊。
用過早食,倆人一起散步回去,回到院子也消食得差不多了,趙含章道:「快去睡吧,以後可別熬夜了,看著比我都拼,我不僅汗顏,還有點害怕。」
傅庭涵看了她一眼,沒吭聲,默默地回去睡覺了。
身後還跟著一個歪著脖子的傅安。
傅庭涵見他歪著脖子要替他鋪床,連忙揮手道:「我自己來,你也下去睡一下吧。」
他道:「以後我熬夜,你就別守著了。」
傅安不安,「郎君,我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
傅庭涵愣了一下後搖頭,「沒有,我剛才在想事情,與你無關。」
傅安鬆了一口氣,這才告退離開。
衛玠補眠不出,這讓來刺史府拜訪的人撲了一個空,無奈,只能把拜訪改成給趙含章送行。
但趙含章沒這麼多禮節,也不喜在這種事上耽誤時間,所以一併交給王氏和管家成伯處理。
王聿頗為無聊,就在刺史府里逛起來,逛到園子時正見趙含章在練槍,成伯抱了兩匹布過來,等她耍完一套槍法才上前,「女郎,平輿於家給您送禮。」
趙含章一邊擦汗一邊去看他懷裡抱著的綢緞,好奇的問:「於家?為何給我送禮,我記得於家的三太爺和七叔祖關係不錯。」
成伯笑了,頷首道:「是,關係很不錯。應當是為了昨日於家小輩當街攔車的事致歉。」
趙含章便揮手道:「那也該送給衛公子,送與我做什麼?」
成伯就明白了,躬身道:「奴這就給衛公子送去。」
趙含章將槍遞給聽荷,扭頭去看不遠處的一棵樹。
王聿頓了一下,從樹後走出來,行禮道:「王聿參見趙刺史。」
趙含章笑道:「王公子客氣,快過來請坐。」
王聿見她不再喊他表叔,卻是鬆了一口氣。
衛玠太矚目了,昨天都是和他說話,倒疏忽了王聿。
趙含章和衛玠談話時幾次想要帶上他,但他似乎都插不上話,趙含章只能作罷,不好為難對方。
這一下只有倆人,趙含章可以摸一摸他能談得上的話題了,「含章年少,自祖父去世以後,洛陽幾次遇難,親戚離散,我都不知外家的情況。」
王氏也出自王氏,得叫王聿一聲族弟,其實從倫理上論,王聿和趙含章更親,他和趙含章的爹是姑舅親,衛玠和趙含章的爹是兩姨親,但王聿還是王氏的族弟,趙含章還得叫他一聲小舅舅呢。
只不過王氏因為趙王兩家的關係不太喜歡王聿,所以刻意淡化了這層關係而已。
王聿多半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並不張揚。
趙含章問,他就說了,「許多族親還留在太原,尤其是晉陽一帶,在京城的族人三年前便離開了一些,也不知去了何處,至今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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