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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從前被王氏打壓的人就會選擇投靠她,甚至投效親近王氏的人也會因為看到她的實力而投效她。
這就是她用裴元君最重要的原因。
所以別說裴元君真的有實力,她就是沒有,趙含章也要把人帶出裴家,讓她活躍起來,給她一個更明朗的前程。
見聽荷還有些不明白,趙含章便笑道:「你知道『二王當國,羊公無德』這個典故嗎?」
聽荷搖頭。
趙含章道:「二王是王衍和王戎,羊公則是昔日的鉅平候羊祜。羊公正直忠貞,嫉惡如仇,與當時當政的荀勖等人不睦,所以常遭詆毀。王衍曾經因為這事去勸說羊公,哦,對了,王衍是羊公的堂外甥。」
「羊公不以為意,還曾評價王衍說他若是以盛名處大位,必敗俗傷化,今日回頭看,他的評價一點也沒錯,」趙含章晃悠悠的道:「而王戎嘛,他曾參與西陵之戰,犯了事,羊公想要以軍法斬了他,可惜被保下了,所以王衍和王戎都記恨羊公。」
第692章 我們是一掛的
「別看羊公在邊境名聲不錯,在朝中的名聲卻極差,到現在都還有許多人道聽途說,認為羊公無德,這全是王衍和王戎在朝中詆毀的,所以才有這一句話,二王當國,羊公無德。」
聽荷聽了一腦子的故事,快速的抓住了要點,「女郎,我們老太爺也和荀勖不睦。」
趙含章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樂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是羊公這一掛的,哈哈哈……」
笑過之後,趙含章嚴肅起來,鄭重的道:「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圍聚在王衍和王戎身邊的人自然是與他們有極大相似處的,更外圍些的,則是迫於情勢,不得不依附。」
「我如今就逆著王戎的心意來,用裴元君,倡羊公,再有祖父他老人家的名聲在此,天下有志同倆人者,自然會向我靠攏。」
趙長輿雖有吝嗇小氣的名聲,但這只是有損小節,他老人家更大的名聲是清廉,是正直!
能夠被稱為西晉大廈的趙長輿,他的威望可不下於王衍和王戎二人。
回到趙宅,趙含章就讓范穎準備裴元君的任命書,然後讓聽荷去庫房裡找些文房四寶和布料,「賞給裴元君,就說是我賀她出仕的禮物,和任命書一併送去裴家。」
聽荷應下。
不止如此,趙含章還和皇帝上書,請求追封羊祜,並請加封羊祜嗣子羊篇。
摺子傳到鄆城,朝臣們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明白趙含章為何要追封羊祜,要追封,也應該追封她祖父她爹吧?
眾人不由把目光投向趙仲輿。
趙仲輿沉默的坐著,只當看不見眾人的目光。
他是知道趙含章目的的,因為他提前收到了她的信,但他知道,卻不能從他口中將她的目的暴露出去。
趙仲輿能給的就是一些訊息,更多的則要其他人去猜。
於是,下朝後沒多久,朝臣們便聽說趙含章親自上門請裴元君出仕的事。
幾乎所有人都在疑惑,「裴元君是何人?」
「裴遁之女。」
這麼一說,大家就把人物關係弄明白了,有人想起一件舊事,「裴遁之女,算算年紀不小了吧,沒有夫姓,莫非還未出嫁?是原來定給王綏的裴遁女?」
「就是她。」
「素問她有賢才,沒想到竟如此大才,能讓趙含章冒著得罪王氏的風險去請人。」
「哼,趙含章何時在意過王氏?」有人道:「趙公在世時就對王太尉頗多怨言,由此可見趙含章對王太尉幾人並不尊崇,既無尊崇,以她今日之能,何須在意?」
「可先太子妃不也在她麾下,聽聞王四娘還是她閨中密友,因此留在洛陽的世家貴族多順服於她,她此時用裴元君,豈不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被當做驢的王四娘和裴元君此時正要過同一座橋,倆人雖然同在趙含章手底下做事,但這幾日竟然一次面都沒碰過。
此時倆人一個在橋的一邊,一個在橋的另一邊,抬頭時看見對方都是微微一愣,然後同時抬腳上橋。
在橋中央會面,裴元君先屈膝行禮,「四娘,我聽使君說是你舉薦的我,還未曾與你鄭重的道謝。」
王四娘則是叉手一揖,躬身道:「裴姐姐客氣,雖然是我和使君舉薦的,但我也是二姐姐提點的,裴姐姐要謝,就謝我二姐姐吧。」
裴元君聞言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解了疑惑,「我說呢,我與你年齡相差頗大,並不相熟,原來是二娘。」
裴元君還比王惠風大幾歲,但倆人相差不大,小時候常在一處玩。
王惠風長得不是很漂亮,卻很有才華,裴元君性格內斂,也不喜招搖,倆人小時候參加聚會時常常湊在一起看書畫畫,倒與旁人不同。
後來裴元君被迫替王綏「守寡」,王惠風曾因此事與父親和大伯起過爭執,只不過無效罷了。
就算她後來做了太子妃,也沒能阻斷這件事。
只不過裴元君也不因王戎而怨恨王惠風,一直與她保持著書信往來,在她做太子妃時曾冷過一段時間,後來太子遭誣陷,她被王衍接回家中,也被迫和太子和離,裴元君便忍不住寫信去寬慰對方,兩個同病相憐的女子就又聯繫緊密起來。
這些年,她們兩個,一個被關在裴家後宅不能外出,一個是自己把自己關在王家後院不外出,但書信往來一直很勤,感情並沒有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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