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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一直壓著拓跋猗盧請封拓跋比延為世子的公函,她想著,等她登基,有她作為拓跋六修的後盾,拓跋猗盧一定不敢再算計著暗害六修;
而拓跋六修有她勸戒,也一定不會再跟他爹打得你死我活。
就算有爭鬥,也在一定的控制範圍之內,到時候代國傳到拓跋六修手上,再慢慢由藩國獨立治理變成藩王只有鎮守之權,而無治理之權。
她都為代國想好了最好的過渡,甚至可以保拓跋鮮卑一族的王位順利承繼下去,拓跋猗盧非得讓她去滅了代國。
肉都餵到嘴邊了,難道還指望著她能擋住誘惑不咬一口嗎?
她這位義兄是把她想得太善良,還是太膽小了?
以她對這位義兄的了解,多半是後者吧?
趙含章回屋,正想不驚動傅庭涵,就在外面的榻上睡下,傅庭涵就被推門的嘎吱聲吵醒。
他這會兒是徹底驚醒了,然後發現自己餓了,就出來覓食,「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一點?」
已經躺在榻上的趙含章立即翻身起來,「這個時候有什麼吃的?」
倆人一起摸到茶室。
茶室的房樑上吊著兩個籃子,傅庭涵將籃子放下來,打開看,每個籃子都有兩層,一個的底下裝著用油炸的魚,一條魚只有巴掌那麼大,上層則放了幾個麵餅。
傅庭涵都拿了出來。
趙含章放著另一個籃子,上面是一碟點心,下面則是六個圓溜溜的雞蛋。
她也全都取出來。
爐子上溫著熱水,因為倆人都愛加班,晚上也常喝水,有時熬夜還會喝濃茶,所以茶室會一直溫著水。
傅庭涵將爐子的炭火捅了捅,加了幾塊炭,讓火燒起來以後就往燒開的水壺裡放雞蛋,「你吃幾個?」
「兩個吧。」
「那怎麼把六個都取出來了?」
趙含章:「我以為你要煮荷包蛋……」那她可以吃三個,甚至更多,誰知道他是做水煮蛋啊?
傅庭涵默默地不說話,燒了一會兒把水壺拿下來,就用鉗子夾了麵餅開始在爐子上烤,不一會兒就烤出麥香味兒來。
偏房裡的聽荷不知道是聽到了動靜還是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拎著一盞燈籠找過來。
趙含章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沖她揮了揮手,聽荷便默默地退下。
傅庭涵正全神貫注的烤麵餅,沒有發現她的動靜,將烤好的麵餅遞給她,這才有空問,「是什麼地方出事了?」
「代國,」將代國發生的事和他說了,掐著手指算了算道:「距離登基大典還有十六天的時間,不,天快亮了,還有十五天,也不知道我登基時代國能不能安定,如果不能,那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兵代國了。」
傅庭涵不太能理解,「拓跋六修不是拓跋猗盧的親生兒子嗎?他為什麼一定要把拓跋六修往死路上逼?」
「他們不是正常人,不能以正常人的倫理去推斷他們,」趙含章嘆息一聲道:「但是,超出正常人倫理的行為必遭非議和唾棄,所以我得阻止拓跋六修殺父,不然,他也活不成。」
拓跋六修要是真如歷史上那樣殺了拓跋猗盧,即便她同情他,也不能不殺他。
否則,天下道德會更加崩壞。
所以,拓跋猗盧可以死在任何一個人手上,就是不能死在拓跋六修的手上。
「我已經讓元立去代國,應該可以勸住拓跋六修。」
歷史上拓跋六修殺拓跋猗盧是因為沒有選擇,他不殺拓跋猗盧,他的其他勢力反應過來就會反攻,拓跋六修只有一座新平城,根本打不過。
殺了拓跋猗盧,他可以取代父親。
但他現在有了趙含章這個第二選擇。
趙含章覺得時間來得及,元立也認為自己趕得及,從洛陽快馬到代國,沿途換乘,三天便能到達。
而從平城出兵新平城就要走一天,這場仗怎麼也得打個好幾天吧?
元立想的是,拓跋六修應該可以守城幾日,不至於那麼早被攻破;
趙含章想的是,拓跋猗盧應該能支撐幾天,不至於那麼早就落敗。
誰知,這場戰事開始得突然,結束的也很快。
拓跋六修本來就想出兵,只是被心腹們勸住了,然後去找伍生求邀請函。
伍生一邊派人聯繫北宮純,由北宮純傳話給洛陽,一邊去打探平城的消息。
這一打探不要緊,聽說平城皇宮巨變,拓跋比延好像死了。
伍生都能打聽到消息,何況拓跋六修?
他幾乎是一收到消息就立即召集眾部將,和他們道:「比延死了,父親一定更不會放過我,他一定會派兵攻打我,我們當提前準備。」
於是開始挖陷阱,準備糧草,召集兵馬,沿途埋伏。
新平城是一座怎樣的城池呢?
當年拓跋猗盧登上平城郊外的一座高地,看到遠處有兩座山夾著,中間有一道狹窄的平地,於是說,這個地方地勢險要,是戰略要地,於是在那裡畫了一個圈,命名為新平城,就讓拓跋六修去鎮守新平城了。
新平城就在那道狹窄的平地中間。
從平城出發到新平城,需要渡過一條河,然後就是兩座高山,在高山中間就是新平城。
這兩座山限制了新平城的發展,同時,也給了新平城極高的防禦力,河流,還有城池入口處都是天然的關卡,同時也是極好的設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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