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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出一段,撐著沒敢坐實的荀修才在親衛的幫助下趴下,一趴下他就察覺出好處來。
他還整個身體往下壓了壓,感受到瓷實的軟,他就摸了一把上層柔軟的布,「使君竟如此大方,這是給我疊了多少匹的布啊。」
說罷他探頭要從側邊數,結果掀起垂下來的被單才發現底下全是稻草編織的蓆子,只上面兩層是布。
荀修:……
親衛跪坐在一旁,從車腳拎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水道:「使君說了,布匹且沒有稻草軟和呢,您別覺得隨處可見便賤,東西要適用才是最好的。」
荀修撇撇嘴,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摳門和沒錢?
趙含章沒錢了,他這兩天就聽說了,趙宅里的飲食質量直線下降,以至於經常跑回家用飯的趙二郎都不怎麼回家,整天待在軍營里了。
常聽聞先上蔡伯有錢癖,極吝惜財物,看來趙使君繼承了其祖父的特性啊。
「盒子呢,拿來看看使君給了什麼東西。」
親衛立即把盒子掏出來,剛才帘子一放下,荀修就隨手把盒子往角落裡一丟。
荀修將塞了稻殼的枕頭放在下巴上,接過盒子直接打開了。
裡面是幾張薄薄的紙,連顆珠子都沒有。
荀修拿起紙,隨手將盒子拋下,蹙眉道:「這是什麼?」
一打開,他立即又掩起來,他忍不住看向親衛,眨了眨眼。
親衛一臉迷茫的看著他,「怎麼了?是使君送的東西不好嗎?」
荀修就低頭看手中新鮮出爐的房契,搖頭,「不,是太好了,趙使君怎麼這麼大方?」
房契是新做的,看得出來,因為上面有日期。
房契很大張,展開來老大一張,上面不僅有宅院或者商鋪所在的位置,面積,朝向,甚至還有所得緣由。
上面就寫了,是因為荀修在保衛洛陽,營救皇帝中立了功,這處宅院\商鋪賞賜給了他。
荀修翻了翻,發現一共有六張房契,其中兩張是宅院,四張是商鋪。
有一處宅院是他之前占著住的那間,聽說原先是曹家的宅子,後來落在了賈家手裡,三年前洛陽陷落,賈家跟著皇帝跑出京城後就沒再回來,這宅子就落在了東海王手裡。
這宅子要是有主,買下來估計得千金。
荀修心情複雜,將房契小心的折起來收好,「是我誤會使君了。」
親衛連連點頭,羨慕不已,「將軍以後若高升來洛陽,那也是有家底的人了。」
荀修深以為然。
京都居住可不容易,尤其是還有房有鋪,他都還沒正式來洛陽,就已經把所有的都準備好了。
「就是可惜,現在洛陽不是京都了,不知道房價會不會降低太多。」
親衛:「那鄆城怎能和雄偉的洛陽相比,等將匈奴趕出中原,天下安定,洛陽自然還是要迎陛下回來的。」
荀修就嗤笑一聲道:「天下安定,除非換新主。」
他若有所思,「跟著陛下,這宅子和商鋪可未必是我的,這些是使君賞賜我的,這洛陽自然還得她做主的時候才能說了算。」
親衛不懂這些,但這不妨礙他去理解,「就和我只跟著將軍一樣,因為卑職的軍餉和糧草都是將軍給的。」
荀修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目光,要是皇帝主政洛陽,他可湊不到皇帝跟前,圍在他身邊的人太多了。
趙含章就不一樣了。
荀修不敢說自己在趙含章跟前是數一數二的,但一個巴掌數著還是能數到他的。
荀修盯著盒子若有所思起來,「這宅院和商鋪若久無人打理會荒廢的,得找個人來洛陽將商鋪經營起來,還能打理宅院。」
「卑職這就去找人?」
荀修嫌棄的揮手道:「軍中這些人只會呼喝打架,誰會算帳做生意?等回潁川郡,找族中的人過來打理。」
相比於外人,荀修更信任族人。
與此同時,米策也剛打開盒子看,看到盒子裡的房契,他亦感動不已,他略一思索就讓人把他的謀士請上車,「使君給了我四個鋪子,如今洛陽百廢待興,什麼都缺,正是賺錢的好時機。」
謀士亦點頭,「雖然回來的人說一窮二白,所有的錢財都被使君掠去,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肯定還有財富,且他們獲取財富也比普通人更便利,這門生意可做。」
米策道:「等到陳縣你就悄悄離開隊伍,弋陽郡地處豫州之南,很是安穩,其餘流民之類的問題我一人便可解決,你帶人從陳縣回洛陽。」
謀士心領神會,「將軍覺得什麼貨物好賣?」
「布匹、糧食和瓷器吧,」他道:「可惜糧食這門生意我們搶不過使君,幹這個也太打眼,你多進些布匹和瓷器吧,還有琉璃,多買點兒。」
謀士皺眉,「聽說傅大公子在洛陽也建了琉璃坊。」
「雖然建了,但工匠要掌握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趁著這段時間多少賺一點兒,」米策道:「我們既沒有北宮將軍善戰勇猛,也沒有荀修一樣的家世支撐,每每和使君要糧草都要排在最後,得多賺點兒。」
這些都是米策的私財,賺了也不會分給將士們,和糧草有什麼關係?
不過謀士還是點頭應下,決定到陳縣就下車離開。
謀士看了眼米策拿在手裡的房契,笑道:「我們這位使君甚是貼心啊,將來若有機會安居洛陽,將軍不僅有宅院落腳,還有商鋪可支撐日常生活,不至於在同僚跟前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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