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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磕了磕干癢的喉嚨,掏出那把短刀來,看了眼施宏圖幾個,目光還是落在傅庭涵身上,「你來幫個忙?」
傅庭涵看了她一眼,在他的袖子裡翻了翻,翻出一個內袋來,將屬於他的那份藥包拿出來。
趙含章驚詫,「沒被搶走?」
傅庭涵道:「一直收在內袋,他們又不搜身。」
趙含章一臉慶幸,「還好,還好,不用火燒傷口了。」
這一放鬆,趙含章就覺得腹中飢餓,正好有蝗蟲循著火光飛來,撲扇著翅膀落在火堆邊,有的還直接往火堆里飛。
趙含章眼疾手快的按住一隻落在火堆邊,又奮力想要往外走的蝗蟲,直接將它的頭擰掉,翅膀去了,然後丟在火堆邊邊上烤;
她剝了一隻,又去逮一隻。
這附近落有不少蝗蟲,它們趨光,看到火焰就從草里,地里飛起來朝光亮處飛,所以其他生火的人都不厭其煩的趕著蝗蟲。
趙含章也煩它們,所以來一隻它就擰一隻的頭和翅膀,然後丟在火堆邊烤,不過一會兒就整整齊齊的排了十隻。
石勒被扶坐起來,施宏圖不太溫柔的給他處理肋下的傷口,主要是把黏連在一起的衣服去掉,然後把髒東西清理出來。
他正對著趙含章,就看到她拿起一隻螞蚱聞了聞,然後就撕開,直接就塞嘴裡吃了,吃了——
石勒微微瞪眼,趙含章不僅自己吃,還拿了一個給傅庭涵,「很香,就是沒有鹽。」
傅庭涵接過,撕開來小心嘗了一口。
趙含章依舊剝掉殼,直接丟嘴裡嘎吱嘎吱的咬碎,一隻蝗蟲從她的眼角飛過,撲進火堆里,然後又翻滾著想要逃出去,趙含章兩根指頭捏住,特別絲滑的扭頭,去翅膀,然後放在火堆邊排好。
青年阿偉和傅安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她吃蝗蟲,捉蝗蟲,扭頭去翅膀等一系列動作,一時僵在原地。
趙含章看了看,又發現一隻烤熟的,正要細細地剝開殼,看到阿偉和傅安回來,立即眼睛一亮,「你們回來了?可有水和針線?」
傅安立即回神,抱著一個水囊和一套針線上前,「有的。」
阿偉懷裡抱著兩個竹筒,裡面也都裝著水,「公孫先生在附近找到了水源,不過人太多了,我家也就打了一些,這是餘下的水,女郎看看可夠用,要是不夠,我再去與人借一些。」
傅庭涵接過竹筒,「多謝,這些就足夠了,主要是想和你們借盛具,水我們可以自己去打。」
青年瞥了他一眼,道:「打水的人很多,郎君體弱,未必能擠得進去。」說罷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傅庭涵眼中含笑,頷首道:「那就麻煩你了。」
青年:……更不快樂了。
傅安還和他們借了一口鍋來和幾隻碗,專門燒水盛水用的。
將水燒開,不僅趙含章可以用,石勒也可以。
傅庭涵倒出兩碗燒開的水,然後把針丟進鍋里煮。
他從自己的藥包里取出那一小卷麻布,割下小小的一塊沾水為趙含章清洗傷口。
青年見傅庭涵直接拉下她的衣裳,露出肩膀,一時皺眉,並把頭扭到一邊,他等了一會兒,便忍不住轉動眼珠子看其他地方,然後就看見石勒眼也不眨的看趙含章,頓時大怒,「你這人好生無禮,非禮勿視不懂嗎?」
第874章 快死了
石勒瞥了他一眼道:「治傷療傷,與禮有什麼關係?」
石勒道:「我雖不曾讀書識字,但也知道,似母牛生牛犢,母親產育嬰兒,治病療傷一類的事無關男女,無關禮儀,只關乎性命。」
趙含章的傷都是他砍的,他有什麼不能看的?
在戰場上,什麼禮儀道德都是放屁!
趙含章很認同石勒說出來的這番話,點頭道:「不錯。」
傅庭涵沒理他們,把傷口清洗了一下,見流血速度又加快,不由道:「是得縫合,我來嗎?」
趙含章道:「你來吧。」
縫合術,自古有之,只不過很少有大夫會用而已,自趙家軍中的所有大夫都會用,甚至連醫護也學了一手的縫合術。
雖然未必精湛吧,但都還能看。
趙含章強令,軍中每個大夫每一季度都有教學任務,教會多少個醫護多少種緊急治療的醫術,可以拿到相對應的獎金。
在趙家軍中,只有兩樣東西不會被拖欠,一是陣亡和重傷將士的撫恤;二就是軍醫們的獎金了。
趙含章是寧願拖著不發軍餉,也會給付獎金的。
所以軍中的醫護,就算是剛進軍中的不識字的粗鄙村夫,也要學著用鉗子捏針縫合。
傅庭涵一直跟著軍隊走,自然也跟著學了一些,雖然現在到手的針和線都不符合規格,但戰場上,他們連草都搓出來泡上用過,何況是真的線呢?
所以傅庭涵仔細淨過手後就把針線撈起來,眼睛尖利的對著火光就穿針引線,然後就垂眸一針扎進她的皮肉里。
一直看著的石勒眉眼顫了顫,青年阿偉忍不住扭頭過來看時也驚呆了。
倒是施宏圖他們見怪不怪,誰身上還沒被縫過幾針的?
這是趙家軍用以止血和促進傷口癒合最常見的方法了。
別說,這方法還真有效,傅庭涵縫合的時候血還在潺潺流著,等他縫合好,出血量大大減少,他再一上藥,一包紮,血就基本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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