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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抬手就給自己一個巴掌,然後騎上馬走了。
趙瑚眼見著她扇自己臉,往後縮了一下,不由再去看趙淞。
十多年了,趙淞早就放棄努力了,無視趙瑚不解的眼神,揮了揮手,也走了。
趙瑚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今天,他也不解,但不妨礙他把趙含章的話聽進去。
難得的,趙程伸手和自己要東西,趙瑚用力壓下得意和嘲諷,讓人去把令牌取來。
趙程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下來,這讓趙瑚怔住,他們父子二人很多年不曾這樣和顏悅色的說話了。
原來要讓趙程和顏如此簡單嗎?
給他想要的東西就行?
第1232章 質問
趙程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他能一句話不吵就從趙瑚手裡拿東西。
所以他接過令牌時臉上的表情還帶些疑惑,這讓他深深地看了眼父親,這才轉身離開。
趙程急著去尋找答案,因此沒有深究,拿到令牌就出門。
趙瑚一下沒穩住,在後面喊,「你剛回到家……」
見趙程回過頭來,趙瑚聲音一收,小聲道:「好歹換個衣裳再去,豈能風塵僕僕的進宮?」
趙程:「三娘不會介意這等小節。」
他著急,不想耽誤時間,這都快午時了,大年三十人都忙,現在不見,一會兒更難見到人了。
趙程拿著令牌急匆匆的進宮去。
趙含章正在觀星台里和郭璞悠閒的下棋呢。
趙程匆匆趕來時,郭璞正好輸了一局,看到來人,他立即放下棋子,對正要開盤的趙含章道:「大將軍,您的客人到了。」
趙含章往台下看了一眼,道:「也是郭先生的。」
郭璞在心裡嘀咕,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最近他又沒有答應趙程什麼事,不對啊,趙程不是辭官了嗎?
趙程走上觀星台,先向趙含章行禮,然後直接問郭璞,「郭先生可算出過臘月二十六東郊冬雷陣陣,劈倒大樹的預言?」
郭璞:「誰如此無恥,假借我的名義騙人?」
趙含章將手裡的棋子都丟回棋簍,應道:「是我。」
郭璞一肚子的罵就硬生生憋了回去,看看趙含章,再看看趙程,默默地坐著沒動。
但把髒話憋回肚子裡好難受啊。
果然,罵人不止傷人,也會傷己。
以此事為例,不論是否出口都會傷到自己。
趙含章請趙程坐下談。
趙程卻不怎麼生氣,他從懷疑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天,趕路時,各種懷疑都想過了,心中只有疑惑,沒有忿怒。
他坐到趙含章的左手邊,「你為何騙我?」
趙含章:「我沒有騙你。」
「我是二十五和程叔父說二十六東郊可能有冬雷,那是屬於對未來的預測,二十六未過,誰能保證二十六就沒有呢?程叔父因為這個預言選擇從南城門出,當時怎麼就確定雷只劈東郊的樹,不劈南郊的樹呢?」
趙含章:「當時最安全的辦法不應該是留在京中,待過了二十六再出門嗎?程叔父為何不改變行程,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規劃出行?」
一連三問勾起趙程辯駁的談興,正想一一反駁她,就聽趙含章道:「事實證明,你的決定算中策,你沒有改變時間,所以按時出京了;但你改了路程,因此要比原計劃的多付出半日的時間,如果你當時不在意預言,二十六號從東城門出,既不會遭遇冬雷,也不會耽誤時間和行程。」
趙程呼吸微微急促,片刻後道:「你是說,行事不在意預言,要勇而向前?」
趙含章:「我做我覺得正確的事,不悔。程叔父呢,你出京後又回來,可曾後悔?」
所以,她不會因為趙程的那些擔憂就裹足不前,她依舊會選擇更進一步,那他呢,因為種種原因猶豫不決,難道這是好事嗎?
以這次的事為例,顯然不是,他出京又回來,白折騰一趟,最後回的是原點。
趙程張了張嘴巴,半天不說話。
見他低頭沉思,趙含章也不打攪他,點了點棋簍示意郭璞繼續。
郭璞看了一眼棋盤,嘆息。
和趙含章下棋一點意趣也沒有,和趙程做對手,他有碾壓的快感;和傅庭涵做對手,是因為倆人算術相當,又彼此了解,有來有回,輸贏不定,有遇到知己的興奮……
和趙含章做對手,這人太奸詐了,他總能算出她的幾種下法,可就是拿不定她最後會下哪邊,今天下棋一直在輸,一點也不開心!
不開心的郭璞看了眼棋盤,咬咬牙,又跟打了雞血一樣的振作起來,不行,他今日說什麼都要贏一次!
郭璞再次執棋,選了一個中規中矩的開頭。
半個時辰之後,趙含章都餓了,終於又贏了一場,趙程也從沉思中回神,他看了眼棋盤,再看一眼悶悶不樂的郭璞,決定幫他出氣,於是道:「你還是騙了我,騙我說冬雷是郭先生算出來的。」
趙含章收棋子的手一頓,在狡辯和誠實之間來回拉鋸了兩下,然後就真誠的點頭道:「是,這一點我騙了程叔父。」
郭璞點評:「無恥。」
趙程點頭。
趙含章面不改色,反問趙程,「郭先生算的,程叔父就相信一定會發生嗎?」
趙程:「雖不至於定然,但多半可能會發生,因此多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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