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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銘眉頭緊蹙,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含章,天下大同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現在人皆難活,連食物都沒有,你現在就著手這個早了些。」
趙含章搖頭,「一點也不早,我又不是當下便要免費就診,醫局治病救人正常收費。」
她道:「衣食關乎性命,醫藥亦是,我現在做的就是,百姓們在生病時能找到大夫,想要治病時有藥材可醫治。」
北方六州現在的問題是沒錢嗎?
不,他們的問題是,有錢也買不到糧食,找不到大夫,買不到藥,而趙含章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他們輸送糧食、大夫和藥材,並且設立一個渠道,讓他們能在正規渠道獲得這些東西。
這件事一點也不早。
趙銘被她說服了,於是幽幽地問道:「國庫現在可以拿出多少錢來做這事?」
趙含章噎了一下,虛心問道:「銘伯父覺得現在國庫應該從哪裡要錢?」
趙銘:「賦稅。」
他看了一眼趙含章道:「國庫的錢不都是賦稅捐來的嗎?正好此時是納秋稅的時候。」
這時候征秋稅……一座大山哐的一下壓在了趙含章肩膀上,她咬咬牙道:「我來想想辦法。」
趙銘哼了一聲,將這頭疼的事交給她,既想要吃大餅,又不想出錢出麥粉,這可能嗎?
趙含章扭頭看向一旁站著的趙寬,「你怎麼還在這兒,沒去青州上任嗎?」
還在思考國庫缺錢的趙寬立即回神,連忙道:「明日才啟程,今日來與銘叔父作別。」
趙含章點了點頭,正要起身離開,想到了什麼,扭頭對趙寬道:「你與我來,我有話和你說。」
趙寬指著後院道:「我還要和兩位叔祖請安……」
「他們現在心疼申堂兄呢,沒空搭理你,跟我來吧。」
趙寬默默地跟上。
第975章 鹽
趙銘端起杯來喝了一口酒,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眼中流露出些好奇來。
這麼缺錢,不征賦稅,她打算從何處要錢?
趙含章出門時看到趙瑚的車架,雙馬車架,掛著薄紗,一路行來紗已經髒了,下人們正將上面掛著的瓔珞珠玉等取下,然後把紗拆了換上新的。
她不由停下腳步,問道:「拆下來的紗做何用?」
下人們看到她,立即躬身站好,彎著腰不敢看她,恭敬的回道:「浣洗乾淨以作替換。」
趙含章點了點頭,好在沒奢侈到用一次丟一次,但……還是很奢侈啊,馬車罩布就不能用耐髒又便宜的青布嗎?
趙含章嘆息一聲,真是富的富死,窮的窮死啊。
趙含章轉身離開,站在她側後方的趙寬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聲道:「這白紗不耐洗,最多只能替換一次,七叔祖一年用去的白紗有三車之多,不僅喜歡夏秋用在車上,還喜歡拿來圍亭子。」
趙含章左右看了看,就悄悄問他,「你說七叔祖有多少錢?」
趙寬沉吟片刻後道:「這兩年因你四處征戰,族裡需要時不時的給一筆軍費,所以他花銷大,但他借著你的權勢也賺了不少錢,我覺得雖沒有伯祖的那份家產大,但也不少多少。」
伯祖是指趙長輿。
趙含章想了一下趙長輿留下的那份家產,心酸不已。
她將馬交給身後的親衛,自己走著,趙寬便只能跟上。
她一路往前,直到雜貨鋪才停下,「有鹽嗎?」
雜貨鋪的掌柜認出趙含章來,她可是全民明星呢,城中的百姓誰不認識趙含章呢,那麼多次她都從外騎馬入城,凱旋而歸。
他連忙走出櫃檯,沖趙含章連連行禮,然後小跑著去抱鹽罐。
很大的一口鹽罐,他和兒子才抱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給趙含章看,「使君要買鹽?不知要買多少?」
趙含章笑問,「現在鹽怎麼賣的?」
掌柜道:「八文錢一合。」
一合就是一個特殊的四方木碗,口大底小,特別小的一個四方碗,他用它盛了一合鹽,然後看向趙含章。
趙含章也默默地看著他,掌柜瞬間反應過來,她沒帶容器。
掌柜立即小心放下木碗,去翻找了一下,翻出一個看上去還行的小瓦罐給趙含章,溫和的笑道:「這個罐子送給使君。」
趙含章謝過,看著他將鹽倒進去後卻沒接過,而是問道:「這個太少了,我還要再多買一些,但兩合又太多,該怎麼辦呢?」
掌柜愣了一下後道:「這鹽放不壞的,使君可以多買一些放著。」
趙含章搖頭,「我只想再買小半合。」
這個倒也不難,他轉身拿出一個小勺子道:「再要四勺如何?」
趙含章眨了眨眼,看他拿出來的勺子,問道:「這一勺多少?」
掌柜笑:「一文錢。」
「一合多少勺?」
掌柜:「十勺」
趙含章若有所思的點頭,答應了,只是心裡感嘆了一句,奸商啊。
趙含章從荷包里拿出十二文錢給他,問道:「我若買一石鹽多少錢?」
掌柜想了想後道:「現今買大約要八千錢一石,再過一段時日可能會便宜些。」
趙含章笑問:「這是為何?」
掌柜就笑眯了眼道:「使君大德,收復北方失土,打敗了匈奴,路上的劫匪也少了,鹽運會比較安全,開採鹽的人也會越來越多,這鹽價自然會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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