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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神,連忙道:「對對,當務之急是治喪,快來人,立即去趙家看一看,可有何事是朕等可以幫忙的。」
傅祗指點道:「上蔡伯有安社稷之功,請陛下擬定諡號,允他奏摺所請。」
皇帝連連點頭,「好,好,朕記得先帝曾為他擬定諡號『簡』……」
皇帝不知道造假信的是誰,但東海王緊抓不放,他只有一種擔心,恐怕他這一番舞劍,想指的是他。
他真的不知道趙長輿真實的想法嗎?
他三番五次的派人去勸說趙長輿改口,東海王會不知道他被趙長輿一再的拒絕嗎?
但收到假信後他還是直接派兵去圍了趙家,只怕目的是在趙長輿的家財上。
對支持他的趙長輿尚且如此心狠,更何況是反對他的人?
皇帝憂心不已,只想拖延一些時間好想應對之法。
趙嶠……死得太快了,若他不死,這火短期內還燒不到他這裡。
皇帝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搖去,他扶額沉思,片刻後道:「便用先帝給他定的諡號吧,下旨讓趙濟襲為上蔡伯。」
眾人應下。
東海王心中冷笑,以為不談此事他便不查了?
趙長輿一死,他倒成了笑柄,東海王心中積著一股氣沒處撒,自然不肯如此輕易放過皇帝。
那假信,多半是皇帝的人搞出來的。
東海王大踏步離開,外面已是一片悲戚,不論是士族官員,還是普通百姓,都知道昨夜趙長輿薨逝了。
他素有清名,在百姓中聲望極高,東海王一出皇宮便聽到了大街小巷傳來的哭聲,待聽清楚哭的是什麼,臉色瞬間鐵青。
而此時,傅祗拿到了皇帝的聖旨便急忙而出,看到走在前面的王衍,他立即上前一把扯住他,「夷甫,王爺呢?」
被拉住的王衍一臉懵,「王爺早走了,你不知嗎?」
傅祗當然知道,但這不耽誤他假裝不知道,見四周站著的同僚都豎起耳朵聽,他不由「哎呀」一聲,跺腳道:「怎能就讓王爺這麼走了?夷甫,你怎不勸一勸?」
「長輿臨終都在憂慮國事,最怕的便是王爺和陛下因此事生出誤會來,夷甫和王爺關係親近,還請夷甫代為說和,王爺深查此事本沒有錯,但最後若查到陛下這邊來,不僅傷了長輿的心,世人也不會相信的。」
王衍不太在意的一笑道:「傅中書多慮了,丁是丁,卯是卯,王爺不是指鹿為馬之人。」
他不是指鹿為馬的人才怪,他要是實事求是,又怎會去圍了趙家?
傅祗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我等自然知道王爺不是那種人,但世人不知啊,長輿不管是在民間還是士族裡名聲都極佳,昨日王爺圍了趙家,昨晚長輿便薨逝了,傳出去只怕於王爺名聲有礙。」
見王衍還是一副不願蹚渾水的樣子,傅祗便壓低了聲音道:「今日趙家姐弟已經報喪,現在滿京城的人恐怕都知道此事了,夷甫不如出去聽一聽民聲再做決定?」
王衍微微正色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傅祗,最後拱了拱手後帶人出宮。
到了大街上,果然隨處可見議論悲戚之人。
王衍皺緊了眉頭。
跟著王衍一起跑到大街上的官員見狀,忙問道:「王司馬,這如何是好?王爺此時正煩悶,若是傳到他耳邊,又是一場官司。」
王衍就嘆氣道:「俗事繁雜,心緒就難免亂,罷了,我們去勸一勸王爺吧,心平和些也利於養生。」
第42章 脫險
一直到傍晚,趙含章才帶著趙二郎到了傅家門前,傅祗早早在家門口等著了,她人才跪下,他便上前將人扶住,嘆息一聲道:「難為你們兩個孩子了。」
他取了一條麻布條,綁在了手臂上,幽幽地嘆了一聲,「回去吧,今日陛下已下旨厚葬你祖父,禮部的人也已過去輔助治喪,有什麼要求,你只管提。」
趙含章一聽,便知道事情到這一步算如了趙長輿的願,趙家平安了。
她長出一口氣,衝著傅祗深深一拜,「多謝傅祖父。」
傅祗看向傅庭涵,「送三娘和二郎回去吧,你是孫女婿,也該在趙家盡孝,不必急著回來。」
傅庭涵應下,上前扶住臉色發白的趙含章,她今天走了一天,跪了一天,也餓了一天,身體再好也扛不住啊。
「我們坐車回去吧。」
「坐我的車,坐我的車,」王四娘從後面跑上來,指著她的牛車道:「坐我的車,平穩。」
趙含章謝過,扶著傅庭涵的手便上了車,趙二郎一臉懵懂的跟著上去,他到現在都還覺得在夢中。
他不由靠近姐姐,擠著她小聲問,「阿姐,天亮以後是不是就醒了?」
趙含章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天已經亮一天了,這不是夢。」
趙二郎身子一僵,「那祖父……」
趙含章道:「祖父去和父親團圓了。」
她指著天幕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星星道:「看到沒,他們變成了星星在天上守護著我們呢。」
趙二郎仰著脖子看天空,呆呆的道:「星星和星星之間隔得這麼遠,祖父和阿爹能坐在一起吃飯嗎?」
「能吧,」趙含章道:「現在天還不夠黑,所以看到的星星稀少,等黑了,漫天都是星星,你再抬頭看,密密麻麻湊在一起的就是一家人,別說吃飯,睡覺都能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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