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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她小吧,她又大言不慚的說要豫州和洛陽。
要知道,豫州和洛陽為天下之中,尤其是洛陽,它還有山河四險之固,晉之皇宮在此,她要洛陽,不知多惹人懷疑。
但一個洛陽的意義怎比得上皇帝呢?
第514章 警告暗示
趙仲輿心中這麼想,也這麼說了,「一個洛陽,怎能和陛下相提?」
趙含章看了他一眼後道:「叔祖父,我要洛陽是因為東海王帶走的那二十多萬軍民在我手上,我需要安置他們。」
趙仲輿瞬間瞪大了眼睛,「那,那你還把陛下往外推。」
趙含章無奈的道:「叔祖父,陛下在誰手裡,天下人的眼睛就在誰身上,我的本意是要豫州安穩,能讓趙氏不陷於戰禍,若陛下遷都陳縣,我們趙氏避無可避,為陛下之下第一族,但這是什麼好事呢?」
「權勢倒是之最,可也不免遭人非議,您看現在東海王,他又是什麼下場呢,他為政時,權勢遠勝於我們。」趙含章頓了頓後道:「說句不好聽的實在話,東海王帶走大半朝臣和洛陽世家子,晉庭已經名存實亡。」
所以她抓一個皇帝在手裡有多大用處?
趙仲輿:「你不是說你從石勒手中救下了二十多萬人,那晉庭大半官員也都在你手上,加上陛下……」
「石勒不願意放他們,」趙含章淡淡地道:「所以他們現在都在石勒手中。」
趙仲輿:……不知為何,他突然有種感覺,趙含章似乎是故意不救這些朝臣。
趙含章勸道:「此次陛下發勤王令,除了我和苟晞,還有誰來?」
皇帝的作用就是號令全國,但現在都沒人聽皇帝的話,連勤王都不來了,通過他頒布下去的政令還有誰聽?
而趙含章又是女子身份,威望還不足以讓各地刺史和世家信服,所以皇帝在她手上,弊大於利。
趙仲輿垂下眼眸想了想後道:「若是由趙家子弟來出面,或許……」
趙含章笑了笑,淡淡地看著趙仲輿問,「叔祖父覺得誰合適接手我手中之權呢?」
趙仲輿垂眸沉思。
趙含章淺笑道:「全族上下,能一提者只有趙銘,但是叔祖父,他現在是我的汝南太守,在我之下,若讓他接手我手中之權,他至少得是趙氏族長。」
趙仲輿想也不想道:「不行,族長之位只能我們嫡支擔任,五房已是旁支,怎能擔任族長?」
趙含章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她扯了扯嘴角,「銘伯父不行,那大伯?」趙含章不客氣地道:「他目光短淺,私德有虧,大伯母又與我有殺身之仇,他們夫妻二人想代我行權,嗤,除非我真死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
趙仲輿臉色大變,忙疾步追上去,顧不得叱責她如此點評長輩,扯住她問道:「什麼殺身之仇?」
趙含章扯回自己的手,「叔祖父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
「三年前,我出城救二郎,從馬上墜落一事,難道不是大伯母的手筆嗎?」趙含章盯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道:「或許這裡面也有大伯的意思?」
「不可能!」趙仲輿急切的否定,他也意識到,這樣急切的否定於事無補,於是定了定神後道:「當年的確是意外,是大娘自作主張,她當年也受了罰……」
「叔祖父,」趙含章打斷他的話,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眼神堅定,「我趙含章不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但此仇我永記心中,於我來說,當日之禍沒有了結。」
「當時我認下祖父的處理結果,不過是不想讓祖父病中憂慮罷了,而且,」趙含章頓了頓後道:「我當時的確顧念一絲親情,正如祖父所言,除了母親和弟弟外,大伯一家是與我血緣最親近的了。」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大伯會棄我祖父棺槨而不顧,將祖父丟棄於亂兵之中。」
趙仲輿的心不斷往下沉,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趙含章記著這仇,且不可能忘記。
他一時悲慟,又傷心,又勞累,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含章點到即止,轉身就走。
丟棄棺槨之仇以後再報,小姑娘的一命之仇卻是可以報了。
聽荷和曾越離得遠了些,隱約能聽到趙含章和趙仲輿的談話,不過他們也不敢怠慢趙仲輿,匆忙行了一禮便去追趙含章。
離得更遠一點兒的朝臣沒聽見祖孫倆人的談話,但從他們倆的臉色和肢體語言上來看,倆人的交談似乎不是很愉快。
猜測頓起。
「會不會是趙仲輿勸不住趙含章,趙含章也要效仿東海王?」
「有可能,唉,如今一個女子也能凌駕於我等之上了。」
「又不是沒有過,賈后伏誅也不過九年矣。」在賈南風死前,大晉不就掌握在女子手裡嗎?
「唉,苦於沒有兵權呀。」
皇帝要是手中有兵權,何至於被人輪番欺辱?
留下的朝臣都是跟著皇帝混,或是被東海王留下看著皇帝的,權勢不高,此時他們都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不知這混亂的朝堂何時能結束,心累!
眾人心思各異,想什麼的都有。
而這時,傅祗正和傅庭涵交心。
祖孫兩個,一個是真方正嚴肅,另一個則是真正直,因此交流得還算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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