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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既不肯行禮,也不發火,拓跋猗盧很是不悅的皺眉,拉扯了一段時間,只能放棄,揮手讓他離開。
等他一走,拓跋猗盧就問左右:「他明日什麼時候出城?」
「辰時。」
拓跋猗盧點頭道:「我明日去送他。」
這話傳出去,別說氣呼呼離開的拓跋六修,就連箕澹和衛雄都覺驚奇,「大王竟然要去送大王子?」
雖然不知道他爹要搞什麼,但拓跋六修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身邊的人也道:「虎毒不食子,他畢竟是您父親,這次他不帶您去洛陽,或許是心中有愧,所以想補償您。父子之間的感情都是一來一回的相讓處出來的,您以前就是太調皮了,又總是和大王爭鋒相對,這才父子相惡。」
「現在既然大王有彌補您的想法,您何不拿出恭順的態度來?您畢竟是他的長子,只要您肯改好,對大王有孝心,對兄弟友悌,我想一定可以修復父子間的關係。」
拓跋六修若有所思,第二天便特意在城門口那裡等,果然,辰時左右,拓跋猗盧的儀仗過來。
身邊的人推了推拓跋六修,驚喜的道:「大王已經邁了一步,大王子也該回敬才是。」
拓跋六修便主動上前單膝跪地,手按在心口行禮,「兒子拜見父親。」
儀仗的幔帳刷的一下掀開,拓跋比延掐腰哈哈大笑起來。
拓跋六修猛的抬頭,一臉震驚的看著拓跋比延,憤怒一下淹沒了他的理智。
第1276章 阻擊
拓跋六修猛地衝上前去,跳上儀駕,伸手拽住拓跋比延的衣領就要往車下摜。
儀仗侍衛只愣了一下,緊隨其後跳上去一左一右抱住拓跋六修的胳膊,「大膽,這是大王儀駕!」
拓跋六修緊抓著拓跋比延的衣領不放手,雙目兇狠的盯著他。
拓跋比延只慌了一瞬,見他雙臂被抱住,奈何不得他,又得意起來,故意刺激他道:「這是父王讓我坐的,你看見儀駕,本就該下跪行禮,你昨天不願跪又怎樣,今日不一樣得跪我?」
拓跋六修目眥欲裂,忿怒的仰天大叫,手臂被抱住,他手掌一移就卡住拓跋比延的咽喉,不顧手臂上的壓力和疼痛慢慢用力。
拓跋比延臉上瞬間鐵青,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來,雙手慌亂的去推他的手掌。
侍衛也嚇了一跳,連忙去掰他的大拇指,「大王子,你這樣會殺了三王子的——」
拓跋六修的人也嚇了一跳,顧不得尊卑,立即爬上儀駕去拉拓跋六修,大聲在他耳邊勸告:「大王子,你冷靜一下,這是平城,這是三王子啊!」
在平城裡殺了三王子,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了。
棗夫人也痛哭出聲,跑到車邊抱住他的小腿,不斷的捶打他,「六修你冷靜一些,冷靜一些啊,這是你阿父故意的,他就是要讓你犯錯,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拓跋六修眼裡只有拓跋比延那張囂張的嘴臉,他的身體猶如被大山壓著,整個人都要喘不過氣來,他迫切的想要眼前的這張臉消失,他消失了,壓在他身上的大山和痛苦也全都會消失。
眼見著目的就要達成,母親的哭聲,還有小腿的刺痛終於讓他微微回神,一回神,越過長長的街道,無數的人流,他看到了急速往這邊奔跑的衛兵。
慌忙躲避的百姓被掀翻在地,奔跑而來的衛兵帶著肅殺之氣。
拓跋六修一下就感覺到了,他要殺了他,他要名正言順的殺了他!
拓跋六修猛的鬆開手,將抱住他胳膊和拉著他的侍衛全都振退,然後跳下儀駕抱起母親就往他的馬上放,大喝一聲令道:「我們走!」
拓跋六修的手下們也看到了正往這邊來的衛兵,紛紛上馬,當即一揮馬鞭就往城外奔逃。
儀仗的侍衛們正在緊急救拓跋比延,將他的牙齒撬開,拍打了好幾下胸膛,閉氣的拓跋比延猛的一下喘過氣來。
侍衛們幾乎要哭出聲來,「活了,三王子活過來了。」
扭頭一看,拓跋六修已經跑沒影了,立即派人去追。
大王先是提前告訴大王子來送他,又特意給三王子準備自己的車架和儀仗,連先導隊和侍衛隨從都是儀仗隊裡的,可不是就為了捉弄大王子一下的,絕對不能讓他給跑了。
拓跋六修用力的朝新平城的方向跑,後面開始出現大量追兵,遠遠追著他們。
棗夫人往後看了一眼,在兒子耳邊大聲的道:「把我放下去,你的馬再厲害,帶兩個人也跑不過他們!」
拓跋六修不搭理她,伸出一隻手來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撥正。
棗夫人邊哭邊喊,「孩子,是阿娘對不起你,從小沒有教好你,你要是能穩重隱忍一些就好了,你回新平城去吧,不要再回平城,也不要再和你父親對著幹,他要是打你,你就找你姑姑,她是個厲害的人,一定可以為你主持公道!」
說罷推開他的手,一個巧力便躲開了拓跋六修的手,從馬上摔了下去。
拓跋六修忍不住驚叫一聲,「阿娘!」
棗夫人落馬的瞬間抱住了頭,順著滾了兩下,緊隨在拓跋六修後面的下屬一扯韁繩,直接從她身上躍過,更後面的則是從馬上躍下,抓住馬繩腳尖輕點的往前跑了十來步便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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