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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官員咬牙,不由去看汲淵和明預。
卻見他們低著頭避開了眾人的目光。
常寧垂眸思考半晌後道:「大將軍今日新婚,法案和戶籍改制的事不如過完年後再議,至於婚制,此屬於禮,禮通不通還得辯,趙祭酒以為如何?」
趙程卻堅持,繼續道:「新婚制,不通。」
趙瑚一聽,瞪了他一眼道:「你閉嘴,這是自家人,會不會說話?」
趙程不搭理他。
趙含章輕笑道:「通不通也不是趙祭酒一人說了算的,不如我們招天下賢士來辯一辯?」
眾官員心中一緊,卻不得不應下。
趙含章起身道:「時辰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招待不周,過幾日本將親自上門與諸位致歉。」
眾人忙說不敢。
趙含章揮了揮手,「去吧。」
眾人這才行禮,有序退下。
走到後面發現王氏、弘農公主和傅宣站在院門口,連忙又作一揖,側身退走。
卻不知弘農公主和傅宣對這場新婚儀是否有意見?
弘農公主等他們都走了才走過來,趙含章忙笑道:「阿娘,母親,父親,你們也都沒怎麼吃東西,要不要一起再吃一些?」
弘農公主應下,「好啊。」
傅宣和王氏也默默地坐下。
下人立即拿碗盛了碗飯上來,又端上來兩盤重新熱過的飯菜。
國家剛剛安定下來,大家都缺吃的,今晚雖然沒喝到最後,但菜都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了,看得出來,她的下屬們光碟行動都做的不錯。
趙含章將幾盤一看就還很好的菜放在王氏和公主面前,扭頭和下人道:「剩下的你們收拾了,能留的就留,不能留的也別浪費,莊子裡不是養了許多牲畜?」
下人高興的應下。
弘農公主垂眸,挑揀了一片菜後問道:「你要改什麼法規,竟要如此耗費心力的籌謀?」
趙含章倒也不隱瞞,范穎上的摺子又不是秘密,弘農公主和別人打聽也能打聽到,「先漢呂后當政時,女子亦有承繼財產的權利,但後來這條法規漸漸廢弛,我想完善一下,從此以後,女子亦有承繼財產的權利,而除錢財和奴婢外,還有田地、房屋鋪子、甚至是祭田和爵位,女子皆可承繼。」
弘農公主握緊了筷子,「納贅承繼?」
趙含章搖頭,「不,就一般承繼,納不納贅看她們自己的選擇。」
「那贅婿可能入朝?」
「當然可以,」趙含章笑道:「一般人有的權利,他們都有,正如家中之妻一般,她們擁有夫的權利,贅婿自然也可擁有妻主的權利。」
輕視贅婿,何嘗不是輕視妻主的一種表現?
想要男女平等,那就是妻和夫的平等,贅婿和妻主的平等;而權利,是從義務上來的。
想要在這個時代里實現平等,那是做夢,還是白日夢,一千多年後的世界裡都沒實現呢。
趙含章能做的就是爭取一些東西,從法律法規上給予女性一些權益,但現實中能做到哪一步,誰也不知。
那個時代,建國七十多年後,依舊會有不少的人認為出嫁的女兒無權繼承父母遺產呢,何況是現在呢?
反正不管能做到什麼地步,她先把法律法規立著,讓有需要的女子在需要時可以有法可依,有例可循。
弘農公主:「那他們說的戶籍改制是……」
「立女戶,」趙含章道:「我放寬了立女戶的條件,比如一個寡婦帶著幼兒,按本朝律令,戶主改為她的兒子,但幼兒為戶主,多有不便,這樣的情況,寡婦若想立女戶,允!」
「再比如,一個寡婦帶著幼女,按本朝律令,不可立為女戶,其公婆,叔伯,甚至其娘家父兄都可為戶主,除非再嫁,不然她就得帶著幼女依附他人而活,我覺得很不方便,這樣的情況,可立為女戶。」
戶口的改制還不只在於寡婦這一點上,還有各種各樣細微的情況分別,趙含章和范穎等人都儘量細節化了,除了女戶的改制外,還有其他戶籍新規,她的目的就是,鼓勵他們多生孩子多分戶,多納稅來多種地。
弘農公主問道:「改法規很難吧?」
趙含章沖她笑道:「今年不成,明年再努力,明年不成我就改一條禮制,後年再繼續,嘉禮只是五禮中之一,除此外還有軍禮、吉禮、凶禮和賓禮,只要他們受得,我一年改一點,能改上二十年。」
禮,是教化所用,不僅約束萬民,也約束皇帝和權貴,改一條,那才是傷筋動骨。
弘農公主垂眸想了想問道:「陛下也無意見嗎?」
趙含章柔和的笑道:「陛下沒有意見。」
第1093章 知己
一旁的傅宣暗道:有意見他也不敢表達吧?
大家沉默的吃完了晚飯,趙含章讓曾越派人送三人回去。
趙二郎已經喝趴下了,曾越把他抱上車,王氏跟在後面上去。
今晚的王氏有些沉默,她今日才真正直面趙含章的威勢。
趙含章和傅庭涵站在門口目送他們,等他們走遠了才相視一眼,笑著手牽手離開。
趙含章和傅庭涵躬身應下,然後手牽著轉身回去。
走到花園,趙含章沒忍住打了一聲噴嚏,傅庭涵緊張,「感冒了?」
趙含章搖頭:「應該是誰在念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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