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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拓跋六修聞言,咬了咬牙,還是上前阻攔,「阿父,姑姑只承諾會改代郡為代國,封世子,至於并州如何,是晉內務,我等本就不該插手。」
拓跋猗盧猛地轉身一腳將他踢倒在地,怒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她只是你姑姑,我可是你父親,她這一番布置防的就是我,這樣你還替她說話嗎?」
拓跋鬱律同情又不贊同的看了拓跋六修一眼,攔住還要動手的拓跋猗盧,勸道:「六修,我們族人漸多,只一個代郡安排不下那麼多人,并州若是叔叔做主,將來我們還能到并州討生活,可北宮純……」
他搖了搖頭道:「他擅戰,且戰力不在我們拓跋部之下,又怎會用我們的人?到時候那麼多族人要餓死的。」
拓跋六修道:「若是這些顧慮,我們完全可以和姑姑說,她良善且方直,我們只要坦誠,她一定會幫我們的,我們可以互幫互助。」
拓跋猗盧蹙眉,冷冷地呵斥道:「滾下去,此事與你無關。」
拓跋六修垂眸掩蓋眼中的怒意,低頭退下。
拓跋猗盧正要和拓跋鬱律出去,又有士兵來稟報:「可汗,趙長史到了,此時正候在營外,說趙將軍已到上谷郡,此時在祖逖營中,她召您和趙長史相見。」
拓跋猗盧:「……她什麼時候到的?」
這也太快了吧?
士兵道:「剛到,即刻便召見了。」
拓跋猗盧心緒起伏,半晌才按下心中的不滿,扯了扯嘴角道:「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拓跋鬱律有些擔憂,小聲道:「可汗,她是否知道我們想和段氏結盟?」
拓跋猗盧沉默著沒說話。
第950章 安撫
大約是一個月前吧,他一路打到上谷郡,上谷郡的李郡守親自帶領郡內的大小官員和將軍們在城門口迎接他,以及趙寬。
趙寬接了上谷郡的降書後就把「趙」字旗給插到了城樓上。
事情如此順利,拓跋猗盧十分不解趙含章讓他來上谷郡的原因,然後,段氏鮮卑大軍壓境了。
他們快速的通過北平郡,大軍黑鴉鴉的站在北平郡和上谷郡交界處,大有一呼而下的趨勢。
趙寬和李郡守立即請拓跋猗盧鎮壓段氏鮮卑,將敵攔在上谷郡外。
拓跋猗盧這下才確定,趙含章的目的根本不是讓他收上谷郡,而是守上谷郡,防止段氏鮮卑南下,打亂她占領幽州,滅匈奴的計劃。
那一刻拓跋猗盧內心跟火燒一樣,為拓跋部的長遠利益打算,他不應該阻攔段氏鮮卑的,趙含章一旦統一北部,他將毫無用處,拓跋部也將失去發展的營養,只有幽州、冀州和并州繼續亂著,還是之前四分五裂的狀態,拓跋部才能趁勢發展。
遠的不說,就劉琨每年僱傭拓跋部付出的錢糧就足夠他們衣食無憂半年多了,再養養羊,放放馬,一年無憂矣。
可他被趙寬和李郡守架在了火上烤,加之出發前對趙含章的承諾,他抬不起腳;
絞盡腦汁想了個辦法,私下損毀了一批糧草,藉口糧草不濟離開時,李郡守讓人運來了十車糧草;
拓跋猗盧又藉口兵力不足,趙寬便言說他會上書趙含章,請在附近的祖逖、趙駒來援。
他是聽說祖逖和趙駒就在附近才沒強硬離開的,只能默默地留下,果然,沒過多久,祖逖就到了,三支大軍就這樣隔河相望。
拓跋猗盧是不想打,只想離開,所以沒動;段氏鮮卑和祖逖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量,也不動,大家就窩在此處沉默的消耗糧草。
直到前不久石勒到來,帶來趙含章大獲全勝,匈奴國已滅的消息。
拓跋猗盧那一刻沒有高興,只有心驚和微微的涼意。
匈奴如此強大都敗於趙含章之手,將來幽州及并州真的有他們拓跋部的容身之處嗎?
可這種顧慮之中好歹還有一絲希望——劉琨,他和劉琨感情不錯,將來依靠劉琨,拓跋部的日子應該不會很難過,可他沒想到,趙含章會調離劉琨。
哦,他一直知道的,但劉琨一直拒絕,他怎麼就突然答應了?
北宮純,北宮純,那是石勒和王彌都打不過的猛將,而他,和石勒打起來則是旗鼓相當,換算過去就是他會輸給北宮純。
雖然打仗的時候不能這麼算,畢竟戰場上因素很多,但他就是忍不住,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壓住北宮純。
這一刻,拓跋猗盧無比的想念劉琨。
至於趙含章是否知道他的謀算,那就要看趙寬是怎麼看,怎麼稟報的了。
拓跋猗盧一凜,將劍丟給衛兵,和拓跋鬱律擠出笑容出去。
趙寬攏著手站在秋風中,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拱手笑道:「拓拔將軍,使君已經在等著了,請吧。」
拓跋猗盧笑著應下,和趙寬一起去見趙含章。
趙含章和傅庭涵是直接到祖逖軍中的,然後才通知石勒和拓跋猗盧來見她。
兩軍之間相隔二十多里,不近,卻也不遠,拓跋猗盧和趙寬騎馬,很快就帶人趕到祖逖大營,石勒也正好到,倆人在營地大門遇上,互相較勁的看了彼此一眼。
趙含章此來是和段氏鮮卑和談的,將三人叫來是問一問段氏鮮卑的兵力,以及這段時間發生的衝突戰果。
得知他們最多是問候對方祖宗,互相推搡一下,目前沒有出現傷亡的衝突,趙含章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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