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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到空曠的地方,想邊曬太陽邊吃,偶爾間一抬頭,便見遠處有一片黑色快速的朝他們移動過來。
他低頭,待腦子裡意識到那是什麼時又猛地抬頭,狠狠地瞪向那處,「騎,騎兵,是匈奴?」
他旁邊的人也看到了,比他更快反應過來,「匈什麼奴啊,匈奴的王現在不是在距離我們往上六十里的地方主持挖泥巴嗎?那,那是大將軍的人吧?」
他們在這裡猜測,已經有斥候飛快的跑去找傅庭涵,高興的稟道:「尚書,大將軍來看您,不是,是來看民工和將士們了。」
第1240章 算一算
傅庭涵疾步走出大帳,趙含章一行才靠近營門。
守著營門的士兵雖然知道他們的來歷,但還是象徵性的攔了一下,看過他們的令牌才放行。
傅庭涵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笑容迎上去,「你怎麼來了,昨日是年,不是有宮宴嗎?」
趙含章道:「我參加完宮宴才起程的。」
傅庭涵一聽,連忙將她往大帳拉,「你跑了一晚上?」
趙含章回身沖親衛們揮了揮手,讓他們自去休息,這才任由傅庭涵把她拉到帳篷里去,「也不是一整晚,中間有休息過一個時辰。」
進了帳篷,趙含章將帽子脫掉,解開斗篷,這才把手套脫下,傅庭涵一摸她的手,冰冷一片,忙叫傅安去打熱水來,「你是來慰問民工和士兵們的?小皇帝和朝臣們知道嗎?」
趙含章將身上的盔甲也全都扒拉下來,這才感覺渾身輕鬆,「除了曾越,沒人知道,等我回去他們就知道了。」
傅庭涵苦笑,「你這是何苦?」
趙含章:「二十萬三千二百五十七人在這裡治理黃河,每一個人背後都是一個家庭,我不來看一眼不放心。」
「你就這麼放心洛陽?不是說現在是緊要時候,江南剛剛收復,琅琊王還在京城呢。」
傅安親自端來熱水,趙含章一邊擦臉擦脖子擦手一邊道:「洛陽到這裡只用一天的時間,如果局勢在兩天之內就改變,你覺得我可以更進一步嗎?」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對洛陽連這點控制力都沒有,她拉下小皇帝自己上位,也是純屬送死。
她布巾洗乾淨擰乾後晾在架子上,笑道:「我們都可以看一看,這次洛陽會不會有動靜。」
傅庭涵:「你這樣算不算釣魚執法?」
「不算,我可沒有大肆宣揚,而是讓曾越守在府里謝絕客人,」趙含章坐到毯子上,呼出一口氣,總算感覺活過來了,「不過我初三午時前得回到洛陽,要給家人拜年的。」
傅庭涵應了一聲,讓傅安去端早食來。
「吃了東西你睡一下?」
趙含章點頭,「我眯一個時辰,然後去看一下民工們,所有營地我都得走一遍。」
傅庭涵應了一聲,正要下去準備,才轉身,傅安就端了早食過來,「郎君,我將您的早食一併端來了。」
趙含章看他,「你沒吃早飯?」
傅安就道:「伙房的人起晚了,小的睡得也死,沒想到郎君早早就起了,餓著肚子忙了一上午,到這會兒都沒用早飯呢,今日伙房肯定只做兩頓,這是早上中午一塊兒吃了。」
趙含章就挪出一個位置來,「快快快,先吃飯,吃飽了再做事。」
傅庭涵沒跟她擠,將她對面堆著的公文等都抱到一旁,在她對面坐下了,「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兩天前我問你,你還說不來。」
趙含章:「臨時決定的。」
「什麼事促使你下定了這個決心?」
趙含章:「我看到了你和郭璞的日食計算,我覺得我得來看一看黃河,看一看你們。」
傅庭涵蹙眉道:「已有的數據算不出來具體的時間。」
「大概的呢?」
傅庭涵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道:「應該在上半年,二月到四月的時候。」
趙含章輕聲道:「三月,黃河流域會有暴雨,而且一下就是三個月,日食出現的節點就很重要,如果是三月前,那一切都好說,要是和暴雨同時,我……」
她頓了頓後道:「要麼我和小皇帝死一個,要麼天下大亂。」
傅庭涵驚訝,「這麼嚴重?」
趙含章沖他笑了笑,安撫他道:「我大概率能活著,大不了接下來幾年更辛苦點。」
可她也不想殺小皇帝。
異象和天災要是同時出現,世人不會接受她所謂科學的解釋的,上至朝臣,下至黎民,都會要她給一個交代。
這個鍋,不是她背,就是小皇帝背。
妄想兩個人都不背,天下有的是野心勃勃的人,到時候以此為理由,一反一個準,她絕對不允許天下再大亂。
顯而易見,她不背,那就只能小皇帝背了。
其實這於她來說不算壞事,她大可以趁此逼小皇帝退位讓賢,但他要是背著這鍋下位,可未必能活到成年。
不背這口鍋,他不當皇帝了,世人罵的是她,而不是他,只要她不動手,他可以從從容容活到壽終正寢。
傅庭涵理解後問,「要是日食在三月前出現,這口鍋你和小皇帝就不用背了?」
趙含章「嗯」了一聲道:「你要是能確定它在三月前,我現在就開始操作,把這口鍋蓋到天災上,日食出現是為了預示天災,不是因為君主不明,也不是因為有佞臣作亂。再不濟,還能攪混水,把鍋蓋到司馬家先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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