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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的突然,余大有沒能理解其中意思,因此愣了一下,偷偷抬眼看了她一下後福至心靈,他抖了抖嘴唇後小聲道:「刺,刺史,奴才在陪葬名單上……」
趙含章的臉一下沉了下來。
余大有見了,立即磕頭道:「刺史饒命,刺史饒命啊,奴才不知您不知道啊,並不是有意欺瞞。」
他連忙道:「奴才雖在陛下身邊伺候,卻遠不及梁內監,要說喜歡,陛下應該更喜歡他才是。」
趙含章:「陪葬的人有多少,名單呢?」
余大有愣了一下後道:「單子在宣大夫那裡吧……」
「去取來。」
看著趙含章陰沉的臉色,余大有猜測到了什麼,立即爬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去找宣於修要單子。
宣於修正在和范穎吵架,哦,不,是據理力爭,她太過份了,竟然把皇帝的陪葬弄走了十分之九。
聽見余大有要單子,宣於修巴不得呢,立即讓人取了單子來,親自給趙含章送去。
范穎也跟上,她要去盯著他,以免他在刺史面前挑撥離間。
余大有也連忙跟上。
陪葬的東西很多,記錄的單子就有一大摞,宣於修雖是御史大夫,卻是可以上戰場的武夫,所以臂力了得,他抱上一懷抱的單子還能健步如飛,到趙含章辦公的偏殿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宣於修將單子放在趙含章桌子上,「趙刺史請看,這是原來準備好的陪葬品,還有許多未曾準備,也就沒上冊,那些也就罷了,畢竟現在……但這些上冊的,怎麼也要給陛下帶上吧?」
宣於修道:「趙刺史可是說過,要按照帝王的規格厚葬我們的皇帝陛下。」
趙含章伸手翻開一本冊子,裡面單子展開來好長。
她沒怎麼看就丟在一旁,抬眼看向他,「陪葬的名單呢?」
宣於修愣了一下,在那堆冊子中翻了翻,翻出一個標紅的冊子遞上去。
趙含章接過翻開。
宣於修見她看的認真,就解釋道:「這名單修改過,原來定下陪葬的人中有一部分跟著太子逃出去了,還有幾個死了,所以我在宮奴中另外選了一些補上。」
趙含章看到了,前面被劃掉了不少名字,她看了一下,氣笑了,「妃嬪都陪葬了十六個,宮婢和內侍各九十九個,怎麼你們皇帝是想在地宮裡也組建兩支陰兵互相打著玩兒嗎?」
她將單子揉成團一把砸在宣於修臉上,怒氣沖沖,「廢殉葬制,傳令下去,誰膽敢再要活人殉葬,我把他抽筋剝骨,以狗食之!狗屁殉葬,罔顧人倫天理,始皇帝時就不用活人殉葬了,誰那麼大的臉可以越過他去?」
趙含章直接扭頭吩咐范穎,「準備下葬事宜,告訴反對的漢臣,要想活人殉葬,就自己到陵墓里自盡,但有敢逼迫他人殉葬者,我絕了他祖宗!」
這話甚是粗俗,卻甚是有用,準備了一肚子話要說的宣於修沉默不語,低著頭不敢吭聲。
范穎應了一下,也不再問陪葬物品,直接去安排了。
她決定了,陪葬的東西可以再減一些,那些毛筆雖然用過了但沒壞,都可以留下嘛,筆留下了,配套的墨條和紙張硯台等也沒必要陪葬了……
第813章 挺會想的
趙含章狠狠地發了一通脾氣,讓宣於修等漢臣知道,趙含章也不是那麼溫和的,也是,能統帥三軍的人怎會是軟性子?
這一通脾氣發出來,宣於修和劉欽等人雖然覺得皇帝的喪禮過於簡陋也不敢再說什麼。
說到底,劉淵並不是趙含章的君王,而是敵國君王,她就是把劉淵曝屍荒野,最多落得個心狠手辣的名聲,厚葬便可得到好名聲,以帝王的規格下葬,那已經不止是厚葬了,還間接承認了劉淵的身份,承認了他這一生的成就,只這一點,便足夠讓漢國的臣子心服。
就是劉乂對她都說不出怨恨的話來。
兩國是敵國對手,而劉淵還曾是晉臣,是屬番王子,他的身份天然讓趙含章的進攻帶有正義性,何況,這一次戰爭也是漢國挑起的。
平陽城被破,是他們技不如人,所以他們惱羞,卻很難去怨恨趙含章。
她要是做點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比如殺他們皇帝,屠殺他們的百姓,士兵……
偏偏皇帝是自己病死的,趙含章還宣太醫想要搶救他;她沒有濫殺百姓,不論是漢人還是胡人,只要不對她的士兵出手,不違反她的規定,她都從容納之,一視同仁;至於被俘虜的士兵,她更是優待。
平陽城破到現在,趙家軍所過之處秋毫無犯,只聽從命令清點各官員的家產和朝廷資產。
她做得太好,以至於想要找她毛病的人都找不到,最後看她占了這麼多陪葬物,還把陪葬名單給撕了,下了禁止殉葬的命令,這才小聲嘀咕她小氣,還是有點記仇之類的小話。
趙含章全然不知,她的怒氣在傅庭涵過來吃飯時才消去不少,「我沒想到他們都快亡國了還能想著殉葬的事,差一點點就枉送兩百多條性命。」
傅庭涵:「我過來時聽人說了,說你今日發了好大的火,現在還氣?」
趙含章哼了一聲,蹙眉思考:「現在是在我眼皮子下面,可以禁止,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呢?」
傅庭涵想了想道:「你們不是常說,上行下效嗎?你廢殉葬制,不許手下官員拿活人和牲畜殉葬,實行薄葬,民間自然跟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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