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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剛起,趙長輿還沒來得及應對,年僅十二歲的趙永就帶著人出城狩獵去了。
頭上剛換了一個皇帝,城外到處是亂軍流民,智力不太好的貴族小公子這時候出城相當於白送。
小姑娘聽說弟弟出城了,立即就帶了人出城去找,正遇上城外大亂,為了救趙永,她從馬上跌落,被抬回來時已經斷氣。
她在電梯裡出事,一睜開眼睛就在這個世界,再一閉眼,一睜眼,就從這具身體裡醒來了。
這十天來,堅持不懈想要見她的二娘和四娘都是趙濟的女兒,她的堂姐妹,趙含章還沒想好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所以不想見他們。
她想先找到傅教授。
穿越這種事本來就很神奇,而且她還是借屍還魂,說不定聰明絕頂的傅教授能夠從這件事中找到什麼規律,讓他們又穿回去呢?
就不知道他們在電梯裡的身體怎麼樣了,回去的話應該還能活過來吧?
趙含章有些憂慮,手腳攤平,更不想動彈了。
耳邊聽到聽荷疾步進來,趙含章就閉上眼睛道:「不是說不見了嗎?」
「三娘,是郎主要見您。」
趙含章睜開了眼睛,從床上撐坐起來,「祖父?」
「是,成伯帶了人過來接您。」
成伯是祖父的心腹,一直隨侍左右,現在府里的大管家都只是他弟弟。
趙含章垂眸想了想後道:「拿衣裳來更衣吧。」
別人可以不見,趙長輿卻不能不見,他是家主。
聽荷忙翻出一身半舊的家常服給趙含章換上。
趙含章看了滿意,讚許的看了她一眼,將衣服換好以後便有四個健壯的僕婦抬了坐輦進來,把趙含章抱到坐輦上抬出去。
哦,忘了說了,她從馬上跌落,不僅傷了腦袋,還傷了腿,不是特別嚴重,但貴族小姐,傷筋動骨必須臥床休息,敢動一下這具身體的母親就哭,可以抱著她哭上一天一夜的那種。
所以這幾天趙含章特別乖巧,能躺著絕對不坐著,能坐著絕對不站著。
這是她第一次走出(不,是抬出)自己的院子,沿路花團錦簇,春光爛漫,蝴蝶翻飛,看得出來,這個家的院子被打理得很好。
一路抬過去,路上看到的下人都低著頭弓腰退到一旁,等坐輦過去好遠才敢微微直起身來繼續手中的事。
越到主院,路上遇到的下人越發恭敬。
主院的院門打開,院內栽種了一棵梧桐樹,此時梧桐樹枝繁葉茂,底下有一張桌子,一個瘦削淸俊的……中年人正坐在桌旁。
趙含章一看到他,腦海中就浮現出以前祖孫倆相處的畫面。
天啊,這個姿容淸俊的中年人竟然是她爺爺。
第3章 字含章
趙含章不太叫得出口,於是面色也冷峻起來。
她被下仆抬到桌子邊放下,僕婦要抱她坐到椅子上,她抬手止住,自己扶著聽荷的手起身,有些不穩的和趙長輿行禮,「祖父。」
不叫也得叫。
趙長輿皺皺眉,掃了她的腿一眼後道:「何須行此虛禮?你腿腳不便,保住自身才是孝道,快坐下吧。」
「是。」趙含章恭敬的在他對面坐下,垂眸看著桌子上的茶壺。
趙長輿仔細打量她,其實他們祖孫相處的時間不多,他忙於國事,在家事上便有些疏忽。
但這不意味著他就不了解自己的兩個孫子孫女,相反。
雖然他們祖孫不常見面,但他們讀什麼書,性情如何,連吃穿這些他都有過問和了解。
所以他知道,孫子天生愚鈍,但孫女卻很聰慧堅韌,因為家中早定下要把爵位過給二房,這孩子對二房的兄弟姐妹一直多有忍讓,是個很懂事的孩子。
但她這一次的應對卻和從前大不一樣,多了幾分強勢,少了幾分隱忍。
趙含章低著頭,趙長輿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能看著她的頭頂道:「聽成伯說,你失憶了?」
趙含章頓了頓才肯定的回答:「是。」
趙長輿忍不住笑了一下,「抬起頭來回答。」
趙含章就抬起頭看向對面的人,眼神清亮且堅定,並不改變自己的說辭。
趙長輿就看著她的臉問,「失憶了,可還記得其他的?」
趙含章想了想後道:「還記得弟弟、母親和祖父。」
趙長輿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石桌面,許久後他道:「我本意是為你說一門顯赫的親事,國家混亂,百姓流離,有一門顯親不僅能保護你自己,也能護佑你弟弟。」
他道:「惠帝是前車之鑑,我從未想過讓你弟弟繼承伯爵府,我想著,為你說一門顯親,就算將來伯爵府不能依靠,你們姐弟倆也能安然無虞。」
趙含章道:「祖父,若是連至親如叔祖都不能信任,又怎能相信半路加進來的姻親呢?」
趙長輿沉默不語。
趙含章道:「武帝若是不立惠帝,惠帝就能過得好嗎?」
趙長輿皺眉,目光凌厲起來,「你想你弟弟繼承伯爵?」
「不,」趙含章道:「當年祖父勸誡武帝不立惠帝,孫女是贊成您的觀點的,惠帝淳古,並不能做一國君主,武帝當年若聽您的勸誡,那大晉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說惠帝淳古是趙長輿當年的原話,其實就是說惠帝太過老實愚鈍,不適合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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