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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手指輕輕點了點矮桌,道:「祭天過後,叔祖父就時不時的告假吧,拖個一兩年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告老還鄉。」
趙仲輿一聽,眉頭稍動,快速的瞥了一眼明預沒說話。
等到祖孫兩個一起往後院走時他才低聲問道:「你想要動苟晞和陛下?」
趙含章道:「我不會動陛下的。」
她輕聲道:「如果苟晞不在,陛下身邊就不用叔祖父為質了。」
她不會動皇帝,但做事也能更自在些,趙仲輿一日在皇帝身邊,她就多少要受些束縛。
趙仲輿若有所思的點頭,只是他心裡知道,想要皇帝同意他告老還鄉,基本難如登天,除非,趙含章同意皇帝遷都回洛陽,她就在皇帝身邊,皇帝不再需要他做人質。
第774章 重傷
趙仲輿讓人在後院給趙含章收拾出一個院子來,聽荷早就帶著行李去安置了,此時祖孫倆並肩走著,並不帶下人,一進二門,趙仲輿正要給她指院子的方向,就見趙含章猛的抬腳往前一踹,趙仲輿只來得及看到一道黑影往前一飛,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趙仲輿悚然一驚,下意識的大喊,「刺客!來人,有刺客!」
正在安排巡防任務的曾越聽到這聲叫,心頭一緊,立即帶著士兵們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沖。
奶奶個熊,一定是苟純乾的!
曾越衝進二門,就見趙仲輿黑著臉站在一旁,趙含章蹲在地上,她面前躺著哀哀叫的趙濟。
曾越忙問:「刺客往何處去了?」
月色中,趙仲輿的臉更黑了。
趙含章道:「沒有刺客,曾越,你過來看看大伯父是不是傷了內臟?」
曾越上前,根據衣服上的腳印摸了摸他的上腹,看了一下他的反應後道:「應該未傷到內臟。」
躺著的趙濟小鬆一口氣,捂著肚子正要和父親告狀,就聽到曾越小聲和趙含章道:「但肋骨應該斷了。」
趙濟:……
只是聽著就很可怕了,趙濟腦袋往地上一靠,就哀哀的呻吟起來。
趙仲輿又氣又恨,扭頭對趕來的趙典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趙含章道:「快去抬張木榻來,或者木板也行,大伯父現在不能移動。」
等趙濟終於被抬回房間,大夫也到了。
他摸過脈,又摸過骨頭,確定道:「腹中有些微出血,肋骨斷了兩根,我給他開些止血的藥,待過兩天,血止住了再給他開續骨生骨的湯藥。」
趙仲輿問道:「性命無礙吧?」
「無礙,只是出腳的人踢的巧,正是人身上最疼的幾個位置,明天上腹應該會顯出印子,還疼,不過這都是表象,忍過幾天就好了,多臥床休息,儘量不要下床走動。」
趙仲輿點頭應下,讓趙典領著大夫去開藥。
趙含章老實的站在一旁,見大夫走了,立即上前,一臉歉意的道:「叔祖父,都怪我莽撞,沒看清人就出手,哦,出腳了。」
趙仲輿眉頭緊皺道:「此事不怪你,是他不知所謂,就算是在自家,也沒有躲在暗中窺視的道理。」
他道:「時辰不早了,你一路奔波勞累,先回去休息吧。」
趙含章:「那大伯父這兒……」
「自有下人伺候,你留在此處又能做什麼事呢?」趙仲輿道:「你先走吧。」
趙含章便應下,行禮退走。
她一走,趙仲輿就氣呼呼地撩起帘子進到內室,站在床前盯著趙濟看。
趙濟這會兒已經不怎麼疼了,總算可以說話,只不過還不能大聲,不然一旦牽扯到腹部就疼。
趙濟告狀:「阿父,我今晚差點喪於她手。」
趙仲輿沉著臉問道:「好好地路你不走,為何躲在樹後?」
趙濟辯解,「我沒有。」
「你當我眼瞎嗎,三娘手上提著燈籠,我看著路呢,進了二門路前有沒有人我不知道嗎?要不是你突然從樹後竄出來,她會一腳將你踢飛嗎?」趙仲輿怒道:「你這是想嚇她,還是想嚇我?她年輕氣壯,又是武將,能被你嚇住嗎?你這是想嚇死我你好繼任族長嗎?你……」
「我只是想找您告狀,」趙濟忍不住委屈道:「我聽見您和她的說話聲了,就想躲在一旁聽一聽,她從進府到現在都沒有來給我問好請安,我聽見你要她去休息,便忍不住想跟你告狀,哪知道我才出來她就傷我了。」
「阿父,她一定是故意的,」趙濟道:「您也說了,她是武人,在戰場上殺敵要的就是眼明,她會認不出我嗎?」
趙仲輿:「你少胡思亂想,當時我連你影子都沒看到,黑乎乎的,她怎麼認出你來?」
趙濟:「可這是我們趙家內宅,我不信以她的聰慧她會不知道出現在內宅的只會是自家人,您沒看到我,但她一定看到了,就是沒看到也能猜到。」
又說起今天趙含章進家門而不進前廳的事,「我好心讓人準備了飯食,特意等在前廳,結果她進了家門竟沒來拜見大伯,而是去見一個幕僚……」
趙仲輿揉了揉額頭道:「今天她進城門時正好和苟純面對面撞上了,倆人起了衝突,三娘槍指苟純脖子,差一刀的距離就能殺了他。」
趙濟抖了抖嘴唇道:「您,您是在用她威脅我,還是說,她會威脅到我?」
「我是在告訴你,不要把她當成內宅的一個小女郎,她已不是當年在內宅跟你旁敲側擊,爭風吃醋的趙三娘了,她是一個可以手執刀槍與你對陣,還能光明正大殺了你的趙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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