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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陳糧留個三五年問題不大,但口感大受影響,糧食留的時間越久越廉價。
汲先生道:「諸位不如將手中的陳糧出與我,我家女郎主要是拿來做善事,倒不必要一定是新糧。」
眾人欣然同意,於是一車又一車的糧食從外面運進莊園。
莊園裡的人看到這些糧車進來,心慢慢安定下來,幹活兒也越發賣力。
地里的麥子每天都在減少,收割好的麥子被拉回來晾曬,然後婦人和孩子在家裡脫粒。
為了分出建造房屋,莊子裡分出三百來人去建房子和修路,連趙駒都親自上陣,每天除了教趙二郎武藝外就是帶著大家去打地基。
等汲先生在汝南逛了一圈回來,莊園裡的房子已經起了一排又一排,傅庭涵現在已經能把燒窯的成功率控制在九成以上。
他已經不管此事,讓陸焜帶著莊子裡的長工們自己燒磚,他則每天躲在屋裡做自己的事,除了偶爾出來和趙含章學習一下武術外,他基本不出門。
汲淵站在路口望向遠處冒煙的磚窯,驚訝不已,「這才半個月,竟起了這麼多房子嗎?」
趙駒帶著人出去巡視其他的莊子,半路正好遇見他,因此兩隊人馬一起回來,他看了那邊一眼,不在意的道:「燒好的磚起房子,速度能不快嗎?」
他道:「現在磚窯一天能出三萬磚。」
「磚頭是有了,那糯米湯呢?造這麼多房子,得需要多少糯米湯?」
砌磚需要石灰砂漿,但石灰砂漿很粗糙,建造的房屋不能很高大,雨天還會冒水,不夠堅固。
只有在石灰砂漿里加上糯米湯攪拌,砌出來的牆體才又密封又堅固。
趙駒道:「三娘讓成伯拉著糧食去縣城和塢堡里換糯米了,莊園裡這麼多人,不會浪費的。不過三娘也說了,要是能找到黏性好的黃粘土,那便可代替糯米湯,成伯正帶著人找呢,就是一時沒找到。」
汲淵見他們安排得井井有條,鬆了一口氣。
他打馬回去見趙含章。
趙含章沒事做,正拿著一把長槍在院子裡練槍法,教她的是一什長季平。
他是騎兵,最擅長的便是槍法,之前他的槍在奔襲中損壞了,所以才改了大刀,到了莊園才開始想著重新打一桿槍。
趙含章見他耍的虎虎生威,很是羨慕,於是要跟著一起學。
汲淵到的時候,她正回身刺出一槍,直取他的頭臉,嚇了汲淵一跳。
趙含章唰的一下將槍收回,丟給季平,從聽荷手裡接過帕子擦了擦汗,笑著上前,「汲先生回來了。」
汲淵鬆了一口氣,上前行禮,「女郎怎麼想起來練武?」
「喜歡就練了,」趙含章請汲先生去正堂,問道:「最近外面有什麼消息嗎?」
「朝廷還流落在外,洛陽還未奪回,近來從洛陽逃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了,」汲淵道:「既然說了買糧食是為做善事,三娘何不趁機收攏一些難民?」
這也是做善事了。
趙含章欣然同意,「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名下許多田地都沒有耕種,或是種得不仔細,全因人手短缺。」
趙含章地是夠多的,尤其是趙仲輿交換給她的那些土地,留下的佃戶和長工並不怎麼用心,加上這兩年因為各種原因人口流失嚴重,所以很多土地都丟荒。
所以她只要招人便有地給他們耕作,她只需保證他們勞作時的吃住就行。
而逃難在外的難民們此時也只求一個安身之所罷了。
趙含章道:「汲先生,此事還是要託付給你,你帶上糧食去城門口招人吧。」
她道:「離鄉之人恐怕不會想著在外面安家立業,我們可以把條件放寬一些,凡招募的長工和佃戶都只簽三年,三年過後,他們若想走,我們絕不攔著。」
「待遇呢?」
「長工的工錢按照市價給,吃住我們包,佃戶的話,第一年我們會給予他們果腹的糧食,所以收他們四成的租子,第二年以後,我們只收兩成租子。」
汲先生驚訝,「三娘,這佃租也太低了,汝南現在的佃租都在四成和五成之間。」
趙含章道:「不低,糧食和錢財在莊民手中和在我手中區別不大,這莊園本就是由莊民組成的,我既然說了要養他們,自然要給留足夠的。」
「可您還養著部曲呢,只兩成佃租,能養得起他們嗎?」
「只要我們田地夠多,佃農夠多,自然養得起。」
汲先生:「那還有武器和馬匹呢,還有盔甲,這些都需要錢。」
趙含章:「糧價雖然上漲許多,但糧食是基礎生存所需,靠基礎生存的資源來獲取戰備物資是不行的。」
她道:「戰備不該從賣糧食上來,今後我們的糧食要儘量留作己用,能不賣就不賣,至於買戰備的錢……」
趙含章沉吟片刻後道:「我來想辦法。」
汲淵驚訝的看向趙含章,「三娘不愧是郎主的孫女,郎主也說過,家中部曲所耗費的錢財不該從糧食上獲得。」
趙含章一聽,興致起來,忙問道:「那祖父的錢從哪兒來的?」
「經營的鋪子,酒樓,園子這些來,」汲淵道:「不過賺錢的鋪面和酒樓園子多在洛陽和長安,所以……」
不說現在洛陽和長安都陷入了戰亂中,就是和平,趙含章也一股腦的都換給了趙仲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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