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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也覺得有些不自在,重新躺好盯著頭上的星星,不去看他,「你竟然有時間每天都看星星。」
傅庭涵:「不是你讓我研究七星連珠的嗎?」
趙含章:「……對不起,我差點忘了這事兒。」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幾天事情太多了。」
傅庭涵還在看著她,遲疑了一下後還是開口問道:「你……沒事兒吧?」
趙含章看他,「我能有什麼事?」
傅庭涵:「不需要進行心理干預嗎?畢竟是第一次面對戰場,還有殺人。」
他頓了頓後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助你,你知道的,我們當老師都要進行相關的心理學培訓,我自己擴展了一些知識,可能比不上心理醫生,但傾訴能讓你釋放壓力,我也可以引導一下你。」
趙含章聞言,乾脆就側躺著和他面對面說話,「傅教授呢?」
趙含章低聲問,「你也是第一次經歷戰場,你不害怕嗎?」
傅庭涵直言道:「我怕的,我很確定,這不是虛幻的人,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那些人也都是真實的,他們就這樣在我面前失去了生命,我害怕,甚至有些自責,但我知道這些都已經無法改變,所以我會儘量讓自己走出這種情緒。」
他道:「我還會害怕自己在這場混亂中失去生命,害怕你會受傷和死亡,但我都找到了調節的點,你呢,你經歷比我多,參與度比我深,你找到了平衡的點了嗎?」
趙含章看著他眼裡的擔憂,突然一笑,然後慢慢嚴肅起來,她思索了許久才開口,「我……可能是遺傳,也有可能是真的心理有問題,我的惶恐只存在於一瞬間,然後我就快速的適應了這場戰爭,還有我殺人的事實。」
傅庭涵驚訝的看著她。
趙含章笑了笑問:「很不可思議是嗎?」
傅庭涵想了想後道:「有些天才是會異於常人的,這應該不是心理問題,至於遺傳……」
他聲音低落下來,「應該是的,你父母是很出色的軍人和警察,可能是天生的基因?」
趙含章挑眉,「傅教授,你知道的挺多啊,你怎麼知道我父母的身份?」
傅庭涵定定的看著她,聲音幾不可聞,「他們的葬禮我去參加了。」
趙含章還是聽到了,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再次認真的打量他,「你……我們兩家有淵源?」
她父母是進行聯合行動時犧牲的,葬禮不小,但因為她當時在趕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所以學校里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也就她當時的班主任和同桌知道點兒消息。
她和傅庭涵最多是對面中學裡的對手,連朋友都算不上,他怎麼會知道這些,還去參加葬禮。
「我祖父和父母都是科學院的,我祖父和你祖父還認識,住的也近,所以就過去了。」傅庭涵道:「你當時坐在輪椅上,眼睛還蒙著紗布,所以不知道我。」
趙含章想到了什麼,伸手去抓住他的手掌,抓在手裡捏了捏才反應過來,這是傅長容的身體,不是傅庭涵的。
第64章 鼓勵
傅庭涵手掌一合,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一臉緊張的盯著她看。
趙含章想要抽回手,卻被他一下握緊,抽不出來。
趙含章一臉莫名的看著他,「傅教授,鬆手。」
傅庭涵下意識便要聽從鬆開,手指才抬到一半,想起了什麼,又重新合起來握住,「葬禮上,我送了你一盒磁帶,是全英文朗誦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
趙含章便不再抽手,由著他握著,將右手墊在腦袋下看他,「你那時候就知道我要失明了?」
「我不知道,」傅庭涵頓了頓後道:「但我知道失去父母親人後的那種孤寂感,我希望海倫.凱勒能給你挺過那段艱難時間的勇氣。」
他道:「我父母去世的時候,我就是讀著這本書挺過來的,你當時眼睛受傷了,我才送你磁帶,我沒想到……」
沒想到她不只是受傷這麼簡單,而是直接雙眼失明,她家裡直接給她辦了休學。
他知道的時候,已經三個月後,他們都要升學到高二了。
他知道他們再無可能同級,所以他便直接跳級上了高三,等他再回母校時就碰到被人霸凌的趙含章,不過沒等他英雄救美,趙含章直接把人給揍趴下了。
傅庭涵握緊了她的手,有些心疼的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重回學校的時候很難吧?」
趙含章歪著腦袋想了想後道:「還好吧,我回學校的時候跟我要好的同學都上了高三,本來我是要直接上高二的,但我才學盲文一年多,還不太熟練,考試的時候沒及格,所以只能進高一和一群小屁孩重頭學起。」
傅庭涵忍不住笑,「你本來就跳級了,當時和你一樣大的學生有的是,你後來被欺負,是不是就是因為把他們當小孩兒看?」
「才不是呢,」趙含章將手抽回,躺正看著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輕聲道:「人總是對和自己不一樣的人充滿好奇,有的人會帶著善意,但也有的人會帶著惡意,我只是運氣不好,遇到了帶著惡意的那一撥人而已。」
趙含章想到那段青蔥歲月,嘴角的笑容若隱若現,眼中寒芒閃現,「不過的確是一種很特別的體驗,我從小到大都很受歡迎,要不是眼盲,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十五六歲的少年會對同齡人產生這麼大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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