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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頓住,眨了眨眼。
她對面的傅庭涵也眨了眨眼,遲疑了一下後道:「你……不會沒想到吧?」
沉默在倆人之間蔓延,許久,趙含章輕咳一聲道:「所以你覺得……」
「黃金、白銀、布匹,甚至是瓷器和玉器這些都比固定資產要強,尤其是前三者,不僅好攜帶,也好交易和變現。」
傅庭涵因為對這個時代不了解,所以在醒來後便開始不動聲色的觀察這個世界,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到市井裡去多聽,多看。
之前他沒有出門的機會,但自從要來趙家盡孝,他每日都要繞道集市,自己下車一路走過來。
如果洛陽真如趙老師說的那樣會混亂,那麼最要緊的物資應該是糧食布匹和藥材,最好擁有的資產應該是方便攜帶,價值又大的黃金和白銀,其次是布匹銅錢……
趙含章定定的看著傅庭涵,半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傅教授,是我犯了教條主義,太想當然了。」
傅庭涵:「……沒關係?」
第29章 嫁妝單子
趙含章目送他走遠,轉身就回清怡閣,有些事,她得重新打算了。
趙含章拿出一張大紙,開始羅列起她可以變現的資產來,還沒列完,外面便響起嘈雜聲。
趙含章筆下一頓,將紙卷了卷丟進火盆里燒了,才坐好,聽荷便小跑進來,「三娘,郎主病危,二房已經過來了。」
趙含章驚訝的起身,「派人去請母親和二郎,你留下,守好大房的門戶。」
聽荷腳步一頓,躬身應下。
趙含章到正院的時候,院子裡靜悄悄的,趙仲輿帶著一家人站在院子裡。
看到趙含章扶著王氏和趙二郎過來,他便沖他們點了點頭。
王氏扶著趙含章的手上前,恭敬的行禮,「二叔父。」
「嗯,」趙仲輿微微頷首,掃了一眼趙含章後道:「陳太醫正在診治,先候著吧。」
王氏低頭應下。
扶著她的趙含章感受到她的懼意,不由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看向趙仲輿。
趙仲輿已經扭頭去盯著門口看,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等了一會兒,成伯出來,躬身行禮後道:「二老太爺,讓郎君和女郎們回去吧,郎主才吃了藥,已經緩和多了。」
趙仲輿問:「好好的,大哥的病怎麼突然加重了?」
這也是趙含章想問的,她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個白天人就病重了?
成伯嘆息道:「郎主的身體本就不好,這段時間國事家事繁雜,郎主心思重,就……」
說完又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趙仲輿知道國事是什麼事,「家中一切安好,大哥在憂心什麼?」
成伯低著頭沒回答,只催促道:「二老太爺,讓郎君和女郎們回去吧,天要黑了,露水深重,要是受寒就不好了。」
趙含章仔細的盯著成伯那點側臉看,突然道:「成伯,我要留下照顧祖父。。」
說完還輕輕的捏了一下王氏。
王氏立即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對對,讓三娘和二郎留下侍疾。公爹看見他們兩個,說不定病能好轉。」
不等二房的人說話,成伯就嘆息一聲道:「那娘子和二郎三娘就留下吧,正好,郎主也有話與你們說。」
趙仲輿便壓下了到嘴邊的話,轉頭吩咐趙濟,「讓他們回去吧,你也留下侍疾。」
趙濟應下,讓吳氏帶著孩子們回去,他和趙仲輿留了下來。
成伯微微抬頭,見應該留下的都留下了,滿意的垂眸,垂眸間瞥見趙二郎,他便有些遲疑,二郎……他適合在場嗎?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趙含章已經替他做好決定,「二郎,進去以後要問祖父的身體,要聽話,知道嗎?」
趙二郎乖乖的點頭。
成伯便不管他了,側身請眾人進屋去。
屋子裡有很濃重的藥味。
趙含章:……她這位新祖父講究得很,可不會容許自己的屋裡有這麼濃的藥味兒。
她的心又放下來了一些,進到內室一看,陳太醫正在給他扎針,趙長輿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他們便站在屏風處,趙含章小聲問成伯,「陳太醫怎麼說?」
趙仲輿和趙濟都豎起了耳朵。
成伯嘆息著搖頭,「昨晚上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便覺得燒心,再然後就怎麼也睡不著,今天只陸續進了一碗米湯,剩下的全是藥。」
瞎說,早上他們祖孫兩個一起用的早食,趙長輿的確胃口不好,但當時也吃了一碗粥,又細嚼慢咽了一個饅頭。
趙含章臉上滿是憂慮,「下午祖父是不是又吐了?」
成伯頓了頓後點頭,「是啊。」
趙含章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擦出紅色後才哽咽的道:「總這樣吃不下東西可怎麼是好?」
王氏不知內情,頓時心如同被火焚燒一樣,抓著趙含章的手搖了搖。
趙仲輿臉色也很晦暗,雖然和大哥的關係不太好,但他同樣不希望趙長輿出事,他是趙家的頂樑柱。
因此他最先耐不住脾氣問道:「可有辦法醫治?」
成伯沒說話,趙長輿這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他是陸續病了半年,病情一日比一日重,去年冬天,不少人都覺得他熬不過了,聽聞惠帝把諡號都給他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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