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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淵放鬆的笑起來。
以傅大郎君對他們女郎的上心程度,他肯定會答應的,就看傅家那邊願不願意了。
趙含章沉吟道:「不管重孝期出嫁與否,我都要扶棺回鄉的,我們的人不能留在洛陽了,還請汲先生操勞,讓城西的人收拾一下行李回汝南去。」
汲淵驚訝,「女郎要把勢力都移到汝南?」
趙含章點頭。
汲淵不太贊同,「女郎,洛陽不僅是京都而已,郎主一直將這批人養在京都,便是因為大房在此。而將來您和傅大郎君也是要在洛陽生活的,將人和財物移回汝南豈不是白費人力?您不用他們了?」
趙含章道:「我和傅大郎君都不打算在洛陽久居,先讓他們收拾行李吧。」
「這……」
趙含章正色道:「先生,洛陽是非之地,不便我們久留。」
汲淵沉吟片刻,這才緩緩點頭。
第45章 遲疑
趙含章回到清怡閣,一直不見蹤影的成伯終於找了過來,見到趙含章就要跪下聽話。
趙含章見他面色疲憊,好似一夜間老了十歲似的,忙伸手扶住他,指了矮桌對面的木榻道:「成伯,坐下說話吧,也吃些東西暖暖胃。」
她扭頭吩咐聽荷,「再去盛一碗白粥來。」
「是。」
成伯見她就只吃一碗白粥,連碟小菜都沒有,不由嘆息,「三娘節哀,不要過於憂傷,二娘子和二郎還得仰仗您呢。」
「我也不太有胃口,」趙含章問,「我們大房的人手安排……」
「都遵照女郎之前的安排,清怡閣和松安院全部換上了我們的人,他們全都在陪嫁單子上,忠心耿耿,其餘人都借著操辦喪禮的名義調到了前頭。」
松安院是王氏住的院子,趙二郎還是住在趙含章的偏房裡,只要把握住這兩個院子,他們母子三人的安全就沒有問題。
趙含章微微頷首,「西角門也不能丟,沿路都要是我們的人。」
「是,奴知道,那是三娘聯通外面的門。」成伯頓了頓後道:「二老太爺的意思是,當下最主要是辦好郎主的喪禮,其餘的事待喪禮結束後再說。」
趙含章挑眉,「這是何意?」
成伯斟酌道:「聽二老太爺話里的意思,三娘重孝,和傅家的婚事是三年之後的事了,我留在後院無用,所以讓我到世子爺身邊去,先幫著管理家務。」
趙長輿知道,他不能明著把汲淵和趙駒給趙含章,不然傻子都知道他暗地裡給趙含章留了東西,他那弟弟又不是傻子。
所以他從未明著提過汲淵和趙駒的去留,但說起過成伯的。
成伯從前是趙長輿的長隨,年長後又是趙家的管家,趙長輿的心腹。
趙長輿妻子亡逝後家裡的庶務就是成伯在管著的,不管是王氏還是吳氏,她們都只管著後院,支取銀子都要經過成伯的同意才能拿到。
可以說,若論誰對趙長輿的資產最了解,那非成伯莫屬,連汲淵都比不過他。
但他也是唯一一個身契一直在趙長輿手裡的人,趙長輿臨走前將身契交給了趙含章,還明著留下遺言,讓成伯跟著趙含章。
所以現在,成伯名義上和實際上都是趙含章的人。
趙仲輿這是想挖她的牆腳啊。
她笑了笑,和成伯道:「不必憂心,聽叔祖的吩咐,當務之急是操辦好祖父的喪禮。」
見她心有成算,成伯就鬆了一口氣,正色道:「三娘,天快大亮,祭拜的親朋故舊差不多該來了。」
趙含章便點了點頭,將碗中的白粥吃完,漱口後便要往靈堂去。
才走到院子便看到了背對著她站在院門口的傅庭涵,他不知何時來的,正站在院門那裡怔怔的望著遠處。
趙含章走上前去,「在看什麼?」
傅庭涵回神,指著不遠處的花叢道:「花全落了。」
趙含章看過去,只見不遠處的月季落了一地,連枝葉看著都懨懨的,她看了一會兒,問道:「吃了嗎?」
傅庭涵點頭,「吃過了,前面應該快來人了,所以過來找你。」
趙含章將落在花樹上的目光抽回,轉身走,「那走吧。」
趙含章扭頭吩咐跟在身後的聽荷,「派人看著這些花,查一查昨日到今日有誰靠近過這些花。」
她想看看這是自然現象,還是人為原因。
聽荷應下,停下了腳步,等他們走遠才回身去找人。
趙含章吩咐並不避著傅庭涵,他看向她,「你懷疑是人為?」
趙含章揉了揉額頭道:「可能敏感了,但謹慎一些好。」
傅庭涵點了點頭。
「我有事想與你商議。」趙含章看著不遠處的靈堂停住了腳步。
傅庭涵也站住看向她,「你說。」
趙含章直截了當,「我們熱孝期結婚吧。」
傅庭涵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他瞪大了眼睛看趙含章,耳朵都紅透了,「你……你認真的?」
趙含章目光掃過他的耳朵和脖子,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害羞,她若有所思,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這是最快最好將遺產合法合理化的辦法,當然,你要是不願意……」
「我願意,」傅庭涵截斷她的話快速的道,說完可能意識到自己表達的太急,他頓了頓,和緩了語氣道:「本來我們的婚禮也是要在六月舉行的,我家那邊也做了準備,聘禮也已準備好,只要想辦就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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