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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淞就哼了一聲,他就知道,欺軟怕硬,外強中乾的東西,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這脾氣再不改,以後怕是要惹出大禍來。
傅庭涵走到大堂,進來發現她正提筆皺著眉頭看公文,就上前看了一眼,是他祖父為雍州求錢糧賑濟的文書。
「沒錢是嗎?」
趙含章嘆息著點頭。
傅庭涵就道:「我去一趟青州和光州吧。」
趙含章抬頭看他,「會不會太累了,你都在外奔波大半年了。」
傅庭涵搖頭,「算緡令得到的錢有限,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長久依靠,從現在到來年夏收還有半年的時間,賦稅收繳和清點需要一定時間,所以你需要錢財過度,鹽是最暴利,也是最合適的。」
「雖然已經寫了曬鹽和煮鹽的大致方法,但研究出來也需要時間,還是我去吧,我知道怎麼更快,成本更低的去除海鹽中的雜質,研究出來的速度會更快的。」
趙含章思索片刻後點頭,「好,我讓人護送你過去。」
傅庭涵見她同意,鬆了一口氣,趙瑚有一句話沒說錯,身為趙含章的未婚夫,他不能總是讓她為了錢的事兒煩心,過得那麼拮据。
第979章 表率
傅庭涵要去青州和光州,趙含章想了想,便給他身邊的施宏圖和路大軒封了參將之職,准許他們一人帶一千兵馬,兩個人便帶兩千人,一同護送傅庭涵去青州。
趙寬和孫令蕙幾天前便起程了,算一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到了,等傅庭涵過去,他們應該也熟悉了一下地方,正好可以開始琢磨鹽的事。
暗部的高誨一聽說傅庭涵要去青州,當即帶著暗部的商隊跟著一塊兒去了。
雖然他不知道傅庭涵去做什麼,但他已經很久沒有運作了,自從匈奴人南下,各地混亂,他就只能在豫州和司州間來回打轉,不敢去太遠的地方,以免不小心就被土匪給搶掠了。
傅庭涵一走,以豫州為中心,以陳縣為起點的算緡令便轟轟烈烈的開展起來。
趙瑚忍著心痛和縣衙上報了自己的資產和車船數量,然後讓帳房算好了錢給衙門抬去。
哦,不是抬,是拉。
第一輛車到達縣衙時,最後一輛車還在拐角的街里沒轉出來呢,有好事者特意順著車往下數,不一會兒回來,找到同伴,咋舌道:「你知道有多少輛車嗎?」
「多少?」
他就比出兩根手指翻了翻,同伴也驚呆了,「二十輛?都是錢嗎?」
同伴壓住心中的激動道:「都是錢!」
衙役將車上的箱子抬下來,打開清點,確認無誤後就要把箱子抬到庫房裡,誰知來交錢的管事卻攔住他道:「等一下,這錢是你們的,箱子卻要還給我們的。」
老太爺特意叮囑過的,要把箱子帶回去,這箱子可都是好木頭打的,也值不少錢呢。
要不是怕寒磣,其實他們更想用麻袋裝錢,偏老太爺又摳又愛面子,非得用箱子裝,裝完了還得帶回去。
衙役:……
這要是一般人,他一定要罵對方一頓,不想給箱子,你直接用麻袋裝啊。
但這是趙瑚家的管事,俗話說的話,宰相門前七品官,趙七太爺家的管事雖不是七品官,但也不好太過得罪的,於是只能轉身去找帳房,拿出幾十條袋子來,一群人就在縣衙門口不遠處一邊點錢,記帳,一邊把錢塞麻袋裡。
錢太多了,一時點不完,縣令親自出來看,然後跑到學堂里,不多會兒學堂高年級的學生就臨時改課,改成實踐課,由算學先生帶著過來一起點錢。
學生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錢,說真的,算學先生和縣令都是第一次見。
陳縣縣令韋晁是趙含章剛提拔上來的,他之前是甄城縣縣令,雖然都是縣令,但官職和地位卻都不一樣。
他很用心,也很努力,這一點,直接點到晚上,縣衙直接亮著燈繼續點,待將所有錢都點完,確認無誤後他又親自盯著入庫,將鎖鎖上以後派了五個衙役看守,他則拿著鑰匙跑去見趙銘。
這錢太多了,縣衙的庫房都占去了一半,得把錢弄走,不然他晚上一定睡不著覺。
趙銘也沒睡,他處理政務一向快,這時候熬夜是為了清點自己的家資。
如果說趙瑚是士族豪富中的代表,那麼趙銘就是士族官員中的代表,只有他們兩個都帶頭繳納算緡錢了,其他人才會動。
趙銘算帳算得心情浮躁,忍了忍,他最後把筆給丟了,叫來管家,「山伯,我們家的帳房何時到?」
山民躬身小聲道:「已經在催了,他們清點完家中的資產就上來。」
趙銘哼了一聲道:「速度太慢了,七叔家中資產這麼多,清點都這麼快,錢都送去縣衙了,結果我們家的帳房這時候還沒上來。」
山民低著頭不敢反駁。
趙銘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山民躬身退下,到了外面就直起腰來,看到五太爺在石桌邊玩棋子,他就走過去。
趙淞頭也不抬的問道:「被罵了吧?」
山民雙手交握於腹前,站在他身後看他玩棋子,嘆息一聲道:「七太爺家中光帳房就養了十八個,我們家如何比得上?速度自然就慢了一些,但要說我們家的帳房比不上七太爺家的,我卻不贊同,郎君說要點清楚資產,帳房自是不敢怠慢,肯定一粟一麥都要點清楚的,不似七太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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