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不過除了他們之外,剩下的人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啊!這聲音太大了、還震得我耳朵嗡嗡響。我覺得我的耳朵都要聾了!」楊綿綿滿面痛苦地把手按在耳邊,嘴巴張張合合說著話。
但在這麼多音響齊鳴的街道上,普通的說話聲音根本不會被聽見,也就是陳是金裝了二十三年的啞巴,看得懂唇語才知道她說了什麼。
但她還不是最狼狽的人,此時所有人中表情最為猙獰、渾身顫抖的就是陳是金的垃圾未婚夫劉達開。
他覺醒的天賦能力讓他在這條街道上受到的影響成數倍地增加了。
「啊啊……好痛苦好痛苦。」
「啊啊啊啊聲音太大了,太難受了!」
他在這轟鳴的音樂中□□著,卻沒有任何作用。
陳是金隔著距離看到他的樣子,臉上的微笑更自然迷人了。
王保傑在這個時候甩了甩腦袋伸手往前指了指。
這聲音太多太雜太亂,讓人頭暈耳脹,還是還是趕緊往前走吧。
語希圕兌Z
也不過是一千米的距離,加快點速度十來分鐘就走過去了。
大家看到他的手勢都僵笑著點點頭,呂俊想了一下,還是裝模作樣的走到劉達開旁邊,拉著他往前走。
這當然不是愛情,是綠茶的墊背。
然後,大家剛走了十幾步就聽到周圍的聲音猛地變了!
上千個音響同時發出了咚咚咚咚無比激昂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震撼迴響,如萬馬奔騰、江河滔滔振聾發聵。
當這聲音響起的瞬間,本就因為【耳聽八方】痛苦無比的劉達開再也承受不住地大喊了一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呂俊一秒放手,臉上還努力保持僵硬的笑。
這樣激昂的樂曲也差點沒把大家的魂兒給震飛了,雖然大家還努力攥緊雙拳沒有捂耳朵,可劉成利和周末兩人已經戴上了痛苦面具實在笑不出來了。
但轟隆的樂聲還在耳邊高響,而隨著這樂聲越來越有力、越來越急促,劉成利也終於控制不住地發出一聲吼叫——
這叫聲很大,在雷鳴般的聲音里微微砸出了一點波動,眾人向著他看去,頓時都是笑容一僵。
不知何時,老劉臉上的痛苦之色已經被興奮取代、他仿佛一個英雄一般地舉起自己的雙臂,伴著那激昂的音樂快速地揮動起來。
那音樂聲越急他揮舞手臂的速度就越快,好像已經沉浸到了音樂之中。
熊哥看到他的樣子想要伸手阻止他沉迷,卻在手掌觸碰到他手臂的瞬間被狠狠打了回來。
「他太用力了!我阻止不了!」熊哥一邊說著一邊比畫著手勢,告訴大家劉成利的狀態不對。強行拉人怕是要把他胳膊打斷。
可阻止又阻止不了,大家只能咬咬牙,把捂著耳朵在地上打滾的劉達開和狂熱著揮動手臂的劉成利留在這裡,繼續前行。
大概又向前走了十分之一的距離,那能讓人耳聾的激昂的樂曲聲終於停了下來。
此時隊伍里已經有一半的人都面色痛苦木然,不停地按著自己的耳廓和揉捏耳垂了。
還在微笑的是陳是金、王保傑、阿飛、呂俊、宋芳以及老石六人,都是狠人。
在這個時候,如微風般輕柔的聲音在街道中響起,雖然還是上千個音響一起播放,但這聲音卻一點都不刺耳、甚至就像是微風一樣撫慰了大家剛剛被震到發疼的耳膜。
只是這聲音雖然輕柔卻並不歡快,曲調一轉就變得悲切起來。
就像是失伴的愛人在哀哀地低泣、像苦難的人被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像歸家的遊子只看到雙親的墳塋,像……做了一個月的活得重新干。
就連笑得最自然的陳是金聽到這哀喪之曲都笑容僵了一下。
其他人就更難以抵擋了——
跪的最快的是周末,他此時陰雲蓋頂四肢跪地,一邊流淚一邊嚎:「我不幹了這活我不幹了!嗚嗚嗚我他媽幹了一個月你讓我白干,社畜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他媽還不給我加班費!嗚嗚嗚嗚嗚!」
然後就是痛苦的熊哥蹲在地上:「啊我的熊崽啊!我養了十年的熊崽啊!死了!被偷獵的打死了!啊啊啊我好痛苦啊!」
趙小風倒是沒像熊哥那樣大哭,卻正在另一邊摸著手腕上的一根老舊紅繩默默流淚。
最後是楊綿綿,她在樂曲之中雙目發紅,不停哭泣搖頭:「不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哥哥你愛的不是我而是別人!嗚嗚嗚你別走,你別拋棄我,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這一波悲曲,就直接干倒了四個流亡者,讓他們沉浸在音樂之中無法自拔根本走不出去。
王保傑在這個時候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帶著通紅的雙目轉頭就走。
繼續往前走的就剩下了陳是金、王保傑、宋芳、阿飛、呂俊和老石。
剛好還是之前能保持微笑的六個人,但現在,還在笑著的就只剩下陳是金、呂俊和老石了。
除了陳是金,呂俊和老石屬實是讓人出乎意料。
這次他們聽著那悲傷的樂曲走到了悅耳街的中央,到這裡悲傷的樂曲終於停了,剩下的六個人都不自覺的在心中提高警惕。
然後,耳邊響起的是和那悲傷的曲調完全相反的歡快的調子,光是聽著這個調子就會覺得心中升起了無盡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