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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是金還沒有回答的時候,他繼續問:「你要我的幫助嗎?」
你要,我就給你。
這個世界是感應之神和全能之眼傾盡全力製造的、想方設法也要殺死他的世界。
如果一個人行動的話,面對的會是難以言說的危險和痛苦。
樂酆這個時候單手撐著桌面、認真的看那個眼中已經沒有了色彩的青年。
他視這世上一切為玩物、覺得這世上一切都可憎可厭。
但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和那些可以輕易消失的垃圾都不一樣。他有著鮮活的色彩和香甜的味道、偶爾還有一些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東西。
當這些特別的東西加在一起,竟讓他有了名為「不舍」的情緒。
那應該是不舍吧?
不舍他輕易的死去,所以扯了那個垃圾蜘蛛的後腿。
不舍他滿身是血還要屢敗屢戰,所以阻斷了進化神靈的無數次絕殺。
如果是其他人像他這樣麻煩,總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不斷前行,他大概就要翻著白眼看他去死了。
但每一次旁觀都無法無動於衷,這真是一件讓人生氣又……想起來有些快樂的事。
畢竟,換成其他人也不能像他的甜金一樣最後光彩奪目地反殺。
不過他的不舍似乎又有些升級,又或者這種不舍變化成了其他的現在他還不好判定的情緒——
畢竟他現在似乎連看他餓肚子都不太捨得,想要帶他吃到好吃的東西看他滿足的笑一笑。
當他不笑的時候,他竟然也會覺得不舍、不高興了。
所以,樂酆問出了他從未對任何人說出的、包含了難以想像的力量的話。
【你要我的幫助嗎。】
如果你需要,我便給你。
而後,你就是我的所屬之物。
在這一刻,樂酆那張英俊野性到完美的臉龐忽然變得模糊不清。
那不是因為視覺的退化,而是此時的他是整個世界都無法承受的強大,恍若神祇。
那一句問話極其平淡,就像是在問你吃不吃冰淇淋。
但那一句話卻讓陳是金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沉默到周圍的環境似乎都變的安靜下來。
「我可吃不了十個冰淇淋,先來兩個吧。」
樂酆慢慢眯起眼。
對上了青年重新戴在臉上的笑容。
「至於幫助,請我吃飯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自己的事要自己做啊。」
這是拒絕。
呵。
明目張胆的拒絕!
有一瞬間站在一旁的服務員感到渾身發冷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發抖。
但這感覺在那個漂亮俊美的青年把一筷子牛肉塞進請客的霸總嘴裡之後就驟然消失了。
樂酆嘎嘣嘎嘣的咬著那塊帶脆骨的牛肉,就像是在咬著某個竟然敢拒絕他主動問話的人。
「呵。呵呵。」
沒關係,他不生氣。
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傢伙找死,然後等他被折磨的嗷嗷叫、哭的眼淚鼻涕到處都是的時候再居高臨下地問他要不要。
或者乾脆等這傢伙死了,把他的靈魂拘禁起來,這樣他依然是他的所屬物。
殊途同歸,他看上的,總會是他的。
陳是金難得看到這樂子氣成這樣的表情,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看樂了。
在他惱羞成怒之前,陳是金開口描補:「有你的幫助當然好,但是你又不可能一直都在我身邊。我總不能時時刻刻都想著要你幫助。」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自己的責任自己扛。」
「自己的仇敵自己殺。」
陳是金滿意的吃完了最後一口冰淇淋,總結:「這才是正確的。」
「媽媽教我,永遠不要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永遠不要喪失自己的主動權。」
這樣,我才是我。
不是任何人的所屬、自由而強大。
樂酆嗤笑。
「呵呵。」
大話誰不會說,他見過的作死之人不計其數。
陳是金秒懂他呵呵的意思,對他翻了個白眼:「好了好了,至少現在我有一拼之力不是嗎?」
「如果真的對方不講武德、或者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你幫我一把我也會記得大恩大德的。」
樂酆仰著下巴眯著眼看他,然後結帳準備霸總式走人。
陳是金難得有些擔心這傢伙是不是不高興了,就聽走到門口的樂子忽然呵呵了一聲:「大恩大德,應該以身相許。」
陳是金:「???!」
誰說的大恩大德以身相許,不可以結草銜環、銘記在心嗎?!
不過請吃飯的霸總樂子高傲的離開了,陳是金還有一小半的傳單要在下午五點前發完。
現在時間將近兩點,還有三個小時。
陳是金數了數傳單的數量,要發給女性的還有185張,要發給男性的還有166張。
如果按照上午的速度,下午他一定可以提前完成發傳單的任務。
但現在他的視覺在一點點的變差甚至消失,在他只能通過傳單上的文字分辨哪個是男哪個是女的情況下,下午他發錯傳單的概率只怕會大大增加。
陳是金想了想,坐在餐廳用十五分鐘的時間把剩下的傳單挨個的看了一遍。
然後他果然找出了五張分類錯誤的傳單。三張男性傳單混進了女性傳單里、兩張女性傳單混在健身傳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