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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也沒白鍛鍊,腳步如飛了,我撲倒陳冥身前時都不確定他有沒有回頭,我怕我是迴光返照前的眼花,我看見他眼裡的震驚,我也顧不上他身下的紀寧還沒有出來,如果再被我們倆的這個重量砸上去腿恐怕就更廢了。
紀寧的驚叫聲我也聽不全了,陳冥有沒有出聲我沒有聽到,他被我撲到了。
撲到後我把眼睛閉上了,我不知道以我自己的身量能擋多少,我只是想著剛才那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冰塊心寒。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撲上來,腳步受心控制。
我明明那麼怕死的,我想這也許就是我的命,該死的那個人是我,這是我的第四個副本,我能走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我如算命的說的那樣,活不過24歲,哈哈,還差一天我就要過生日了。
我那天晚上做夢,夢見我會死的,夢見我會被一個蘑菇一樣的冰錐穿透,果然成真了。
如果非要死,那能夠救陳冥就是賺了,因為他救了我很多次,我都還不清了。
我想我以後可以不用再拖累陳冥了。
我想原來那個棺材是為我準備的,所以才是空棺,所以我才會往裡爬,所以我才會夢見我躺在裡面,是我要死在這裡了。
所有的預言都是這個結果,那我也認命了,我伸手抱了下陳冥,最後一次了。
我以為我得被冰塊兒穿成篩子呢,所以閉著眼睛等死了,結果我等了一會兒並沒有覺得疼,我從陳冥身上抬起頭來,這才發現陳冥是仰面被我撲到的,原來他那時真的回頭了,他現在臉上神色低沉,眉頭微皺,我顧不上他的淡漠了,我以為我們倆都沒事,我福大命大呢,正想跟他笑笑時,就看見他旁邊還被困著的紀寧驚呼聲:「陳哥!你的手!」她又喊我:「你別動!」
我僵在陳冥身上沒有敢動,我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了,可我這會兒也看到那個巨大的電鑽似的冰塊依然懸在我身上,離我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又跑回來的光哥大喊了一聲『我操,你們兩個別動,我這就來幫你。』
在光哥的幫忙下,我終於從陳冥身上趴下來,也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沒有福大命大,那塊巨大的冰錐子沒有刺穿我,是因為被陳冥用手托起來了。
我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抖的厲害,托著那塊冰稜子都不知道怎麼用力,冰凌雪白,於是他的血流的格外刺眼,我眼眶都覺得生疼,我發現我真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我撲上來不僅沒有幫到他,還讓陳冥沒有了反擊的餘地,只能用手托著這個巨大的冰錐子,他再有力氣可也是肉身凡胎,就跟現在一樣他的整個手掌都被穿透了,冰錐透下手背一厘米,那是距離我身上的距離,為了一厘米的距離,他的手掌現在血肉模糊了。
我托著這個滑溜溜的冰坨子無處下手,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陳冥的手出來,光哥的手也滑了一次又一次,臉上的汗都憋出來了,罵道:「這個東西怎麼就那麼滑溜,陳兄弟你小心些。」
陳冥看了我們兩個一眼,我還沒有看明白他什麼意思時,他自己把手硬生生的扯下來了,扯下來的瞬間,血一下子濺出來,血點子噴了那個冰坨子半邊。
紀寧都啊了一聲,大約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然而陳冥跟沒有多少痛覺的就地一滾,然後我跟光哥等人搬著的冰坨子再也撐不住了,跟旁邊其他的人喊了一聲後,就砰的鬆手了。鬆手的那瞬間我覺得地上又震了些,上面掉的冰稜子更多了,陳冥招呼我們:「快走!」
紀寧的腿這會兒也扯出來的,受了傷,走的非常艱難,張俊臣把她背起來了,飛快的快外跑。
光哥跟我在也後面跑,一邊跑一邊跟我說:「長生,要不我也背著你吧。」
「不用!」別以為我看不出他想法,他這是看紀寧替張俊臣擋上面的冰凌子了。我因為沒有死,心情都好多了,吼的聲音分外大,光哥看被我揭穿了,也毫不客氣的哈哈笑:「那你就快跑!陳兄弟,我要不背著你吧!」
我也喊陳冥:「快跑!」
陳冥手都沒有顧上包紮,所以我總被他手上的血吸引,陳冥只衝我揮了下另一隻手,於是我跟光哥也開始抱著頭逃命,我保證不給他拖後腿了。
頭頂上的冰稜子掉的很快,但這會兒都顧不上了,反正頭上有帽子,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只要在這裡不死,那麼是毀容了也沒有關係,反正只要這個副本出去了,我們就毫髮無損。
這其實也是在堵運氣了,前面的金小姐就躲過了一個大冰坨,那大冰坨掉的毫無預兆,金小姐跑過去後聽見動靜回頭看,饒是她再鎮定這會兒臉色也白了,她剛才也見識了陳冥手被那東西穿透的樣子。我想她肯定在心裡想自己福大命大。
我心裡也在後怕,遲鈍的這一會兒被頭頂一個冰稜子打中了,疼的我一個趔趄,我想這他媽的還不讓說壞話了。我摸著頭繞過那個冰坨子繼續往前跑,光哥還在前面跟我們喊:「咱們走蛇形路,就是『之』字型。」
那頭頂上的冰凌子還管你什麼走路法嗎?!我覺得不可靠,光哥已經在前面風騷的走位了,我就跟在他後面,看見他走了沒幾步後被一個冰凌子敲中了,疼的嗷嚎了一聲,我剛想嘲笑他的,也被一根打中,差點兒被下面一塊石頭絆倒,於是我再也不走馬觀花了,前面光哥也不再風騷走位,結結實實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