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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中年沖江黎道。
他帶了頭,其他圍觀者也紛紛指責起薑母和江黎,仿佛被他們拿去看病的錢是自己家的一樣。拍了照的那人甚至把照片傳到朋友圈,痛斥現代社會青年的不孝。
江黎原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搞清楚狀況後當場脫下了上衣。
圍觀群眾頓時噤聲了。
少年單薄的後背上滿是陳舊傷痕,神色淒切地說:「我和媽媽在家從來都是被打罵,媽媽每天從早忙到晚,平常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前些天媽媽突發疾病,我爸、我祖母,他們一分錢都不想出,讓我媽媽直接去死!」
「家裡的錢我只拿了一點,剩下的都是打工掙來的,不信大家可以去查銀行明細!」
他頓了頓,哽咽著說:「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我今年高三,已經成年,能幫我作證脫離他們嗎?」
四周一片死寂。
帶頭的大叔面露羞愧道:「我……唉,對不住啊小伙子,我這過於激動,沒搞清原委就說你的不是……」
江黎搖搖頭說:「不是您的錯,是他們——」
他話未說完,姜老太太就尖叫起來:「你們別信他!他個小兔崽子嘴裡沒一句實話!說的話全是放屁!」
姜光明也一怔一怔的,他不明白,之前無比聽話、打不還手罵不還手、還有點自閉的小兒子怎麼突然這麼能說了?
「突然變牛批」的江黎迎著姜老太的胡攪蠻纏的動作往前一步。
姜老太以為他和往常一樣膽怯了,得意洋洋地等他把帶走的錢交出來。
然而江黎冷冷道:「好,那我報警。」
姜家人:「!!」
說到做到,江黎拿出手機就撥打了110。
第十二章 霸道郁總不高興
姜光明見狀有點慌,畢竟是他先放棄救妻子的命在先,但隨即想起姜黎從前懦弱的模樣,又不著急了。——他始終覺得姜黎不敢反抗自己。
不到五分鐘,最近的公安局就派人過來查看情況,江黎不理會姜光明的跳腳,將具體情況解釋得清清楚楚。
一位剛畢業的小實習警鄙夷地看著姜家人。這些人連剛做完手術的女人和高三學生也不放過,要不是不能濫用職權,他都想把這一家子極品親戚拉到看守所里拘留幾天。
「他把我們家的錢偷走了!」
姜老太完全不顧醫院要保持安靜地喊,「他是賊!」
小實習警不知該怎麼應對胡攪蠻纏的老太太,頓時手忙腳亂。
好在他的前輩有經驗,一句話就讓姜老太安靜了:「你想阻止我們辦案?那可是會進局子的。」
在沒什麼學歷的姜老太眼中,進局子可是奇恥大辱,她馬上閉嘴了。
前輩接著說:「你說的偷可不包括自家人拿自己東西,夫妻共同財產,人家想用就用。反倒是你兒子……有謀殺嫌疑啊。」
姜光明大驚:「什麼!」
老民警沒理會他,轉而問江黎:「他們只是擾亂公共場合,情節輕微無法構成拘留,孩子,你準備怎麼辦?」
江黎順勢道:「沒關係。我已經滿十八周歲了,完全可以養活自己和媽媽,過幾天我們會起訴離婚及斷絕關係,您有途徑可以介紹給我嗎?」
「好,我有位朋友是律師,等下把他聯繫方式給你。」前輩和藹地說,「高考加油吧。」
江黎用力點頭:「嗯!」
薑母看著姜家人灰溜溜離開,十多年裡第一次感覺神清氣爽,她從前認為無法抵抗的姜光明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只是……
她的目光落到江黎身上,眼神暗淡了一瞬,隨即帶上笑容喚道:「黎黎,等高考完我們再去起訴吧,你不要為這些事再分心了。」
江黎堅決地說:「媽,不能再拖了,只有收拾了他們我才能放心考試。」
薑母拗不過他,最終只能同意出院就打官司離婚。
薑母原名江若楠,曾經也是經常被男生塞情書的大美人一個,可嫁給姜光明後的十幾年間備受磋磨,剛到四十的年紀就長出了皺紋和白髮。
娘家人不理解,婆家人變本加厲,造成了江若楠和姜黎可悲的人生。
江黎當機立斷聯繫了老民警推薦的那位律師。
次日姜家就收到了律師函,由於他們並不認為姜黎有勇氣告自己,便沒有理會。結果沒想到又過了幾天,姜光明直接收到了法院寄來的傳票。
姜黎真把他們告啦!
姜家的雞飛狗跳暫且不提,郁凜州聽助理說江黎搞這麼一出時也驚訝不已。
「他沒來找我,直接報的警?」郁總不甚滿意地問。
助理:「……是的。」
郁凜州更不高興了,好歹他也是金主爸爸,小情人遇上事連告訴他一聲都不肯,很沒面子的啊。
自覺丟臉了的霸道郁總就試圖撥打江黎的電話,結果被乾脆掛斷了。
郁凜州:「……」反了你了!
顧及高三生的心情,把情人養成兒子的郁總還是沒狠下心把他叫過來罵一頓,只是氣鼓鼓地要助理繼續查詢情況。
江黎倒真不是故意掛電話的,原本正上著課,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下意識地就給掛斷了。
掛了一看發現是老闆。
江黎驚恐地和老師告了假,溜到衛生間撥回去,「郁先生,您找我有事?」
郁凜州故意哼了一聲,慢悠悠道:「怎麼有事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