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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慢悠悠的《囚徒》總算是拍完了, 《遂於傳》的路演宣傳也暫告一個段落,就連他的新書連載也到了階段性的收尾部分。
自重生以來,他終於如願擁有了大段悠閒從容的時光, 每天除了打打字上上網,和朋友們發發消息聊聊天之外,幾乎全部的時間都用來窩在他和施遂的別墅里。
因為施遂最近忙碌他卻分外清閒, 所以時常出入那家超市的就成了他一個人。
一開始施遂似乎透露著那麼一點點不放心,想把司機留給他用,但被林沫然給拒絕了。
要司機的話他這邊也有,不需要動用施遂的手下,而且只是逛個超市買個菜而已, 哪裡就需要專職司機了。
萬萬沒想到, 還真就出了事兒。
林沫然去這家超市去的次數多,保安和商場工作人員都已經跟他混了個臉熟。
這天結完帳以後,他順著慣常的路徑要去乘坐那部到停車場的電梯,那位相熟的保安湊過來提醒他那部電梯出了故障,指路讓他去坐另一部, 還熱情地說要送他下去。
「這部電梯偏僻, 我怕您找不到停車的地方。」
對於這位保安的熱心林沫然表達了感謝, 接著就跟隨著這位保安一起去了角落裡的另一部電梯,按了負一層的按鈕進入停車場。
那部電梯到達的位置果然偏僻, 林沫然扭頭打量,跟著保安的腳步一起尋找他的車子停放的方位。
接著,他的腰間便傳來了刺痛感,陰影里傳來了方啟的低笑聲。
同時,又有兩個人的身影出現,連同他旁邊的保安一起,呈包夾之勢將他包圍了起來。
林沫然垂著頭薅掉了扎進皮膚深處的麻針、飛快封掉身上的幾處穴位以減慢血液循環的速度、又刺破了指尖放血努力減輕麻針的效果。
然後他才抬頭看向從陰影處出現的方啟。
看這架勢,他的親大哥對他做了萬全的準備,知道他不好對付,於是沒有傻傻地讓人手動對他出手,而是先派了人引誘,又提前準備好了麻醉針,將他看做一個十分危險的猛獸,遠遠的、出其不備地射出了麻針。
而且,林沫然已經感覺到針內麻醉的劑量足夠高,即使他的處理迅速,藥劑還是飛快得起了作用。
他沒去理會方啟,轉頭看了眼那位保安,眼神開始變得迷離。
那位保安五六十歲的年紀,林沫然還記得他第一次去這家超市他便認出了自己,熱情地上前打招呼,之後每次也都保持著憨厚的殷勤,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陰險狡詐的綁架共犯。
現在被林沫然的眼神掃過,保安看起來十分心虛且滿懷愧疚,忍不住開口道起歉來:「對、對不起啊林先生,我兒子的把柄在他手裡,我就一個兒子,實在是沒辦法……」
林沫然輕笑了一聲,笑容中滿是譏諷。
原來還是個願意為兒子下地獄的好父親,真是讓人羨慕父子親情。
一笑過後,他這才把目光望向了方啟。
「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
方啟笑得像從前一樣寬厚親和,就像是個無比疼愛弟弟的好大哥,只是說話的語氣里透著一副不加掩藏的邪氣。
他湊近了一些對林沫然說:「我知道你很難干,這段時間掙了不少,不過和施總比起來,你那些錢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我要找,當然也是去找施總。」
林沫然的意識正在變得模糊,語氣卻變得冰冷,他對方啟道:「我勸你不要去招惹他。」
方啟攤了下手,道:「我哪裡想招惹他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和施總搞好關係,好好當施氏集團的國舅爺。」
「但你不給我這個機會啊我的好弟弟。」
「弟弟,做人不能這樣的,你這麼能幹,比方敘能幹太多了,你讓施總那麼疼愛你寵愛你,但卻不讓家裡人沾一點兒光撈半點兒好處。」
「這不對!」
說話間,他將捏在手裡的第二根麻醉針,結結實實地扎在了林沫然身上。
…
像是被投進了幽深不見天日的枯井底,林沫然麻痹的神經思維遲遲不肯復甦清醒。
有一個聲音卻一直在心底催促:「快點兒醒快點兒醒快點兒醒過來!」
在這個聲音不斷地催促下,終於有一絲絲外界的聲音傳入了耳膜。
很遙遠,似乎是和自己沒有關係,懶惰的神經又想重新趴伏下去沉睡。
但有一個無比熟悉的稱呼像那扎入血肉的針,精準地刺激到了因為藥物作用變得遲鈍慵懶的神經。
有人在喊「施總」。
「施總,冷靜一下。」
「施總,不要衝動。」
「施總……」
然而那個被勸解的「施總」很冷很冷地回了兩個字:「滾開。」
接著,剛剛那種像是有些遙遠的聲響繼續響起,是在擊打、摔倒、什麼東西碎裂,是慘叫、呼痛、求饒。
林沫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輛車子的車頂,旁邊坐著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的臉色不太好看,一副神情全放在車子外面,滿目擔憂。
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看護著依舊昏迷的林沫然。
他剛剛已經飛快地為林沫然做了檢查,也用了藥,根據他的預估,林沫然醒來時間還需要一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這期間需要他守著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