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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在或者是出了什麼事,施遂賴以生存的根基動搖,會重新陷入毀滅他人或自毀的瘋狂。
方啟事件後施遂的敏感就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
開始他還想著順著施遂慢慢安撫,但一段時間之後他的敏感變本加厲。
林沫然覺得需要一些隔離療法來干預一下,所以就跑到了這裡。
眼看著大哥大嫂沒法理解他的隱憂,林沫然只好改了說辭,道:「不去哪兒,也不分手,就是想讓他冷靜冷靜,不能縱容他受了一點刺激就犯病的這個壞習慣。」
「當然,我過來主要還是找我爸商量一下怎麼給施遂施針用藥,讓他情緒別這麼敏感,放鬆下來。」
大嫂一聽這話才放心了下來,但大哥還繼續擔心地問道:「那……要是他放鬆不了呢?」
林沫然無奈道:「真放鬆不了,那我只好24小時陪著他了。」
大哥也長出了一口氣,笑道:「你要是24小時候陪著他,他肯定會高興得不行,希望到時候你也多擔待著點,實在煩他就像現在這樣晾他幾天,他不敢亂來的。」
林沫然也跟著笑了下,又說了句讓大哥大嫂安心的話:「大哥、大嫂,其實我和他經歷過的遠比你們想像中的還要多,你們放心,我不會不管他。」
上輩子別說是一天24小時,一年365天寸步不離的日子他也和施遂過了好幾年,已經不是習不習慣那麼簡單,而是形成了一種來自靈魂上的羈絆,就如同施遂打在他身上的活下去的根基一樣,斬不斷,拔不除。
話題談開,林沫然又對大哥大嫂道:「所以呢,讓他過來吧,別藏著了。」
大哥:「啊?」
林沫然:「這裡是留鄉鎮,到處都是我的兄弟,他出現了我還能不知道嗎?」
大哥嘿嘿笑著道:「那你可不要怪他,他就是忍不住,還說如果被發現了就說是來談生意的。」
大嫂在旁懟了他一下,瞪他一眼,心說哪有這麼賣弟弟的,轉頭又替施遂說了不少好話。
沒多大會兒,施遂出現在了林沫然面前。
大哥大嫂回房間歇著去了,留給他們足夠的空間紓解思念。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沉默了半晌之後,施遂才一步步到林沫然跟前,伸手將他抱在懷裡。
「我有好好反省……」他在林沫然耳邊小聲匯報:「我也沒再跟著你,我是來談生意的。」
林沫然默默在心裡翻白眼,問:「談的哪門生意?」
施遂:「就是常大伯家的亂石工藝。」
林沫然白眼翻得更大了:「那可真是一筆大買賣!」
施遂不說話了,只是抱著他牢牢地不肯鬆手。
林沫然繼續問:「那你都反省什麼了?」
組織了一下語言施遂才道:「不該偷偷跟著你,不該不和你說我在偷偷跟著你,不該不告訴你我很想你,想每分每秒都跟你在一起。」
這麼誠實地反省錯誤,林沫然都要罵不出什麼來了。
但他還是不太死心,掙開一點點距離,向後看著施遂的眼睛,道:「其實我只想讓你明白,不要把一些東西寄托在別人身上,尤其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之前我們沒有在一起,你不也活得好好的,以後也要那樣,知道嗎?」
施遂搖搖頭:「那不一樣。」
林沫然:「哪裡不一樣?」
施遂:「知道你在,我就會好好的。」
…
晚上的時候,好久沒有放肆的施遂有點兒凶。
林沫然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了。
他對自己的狀態也覺得很煩躁,他治不好施遂的心疾,一會兒想著算了就這樣吧,一會兒又想著我還要再試試。
這樣的煩躁讓他在施遂絲毫不見節制反而有些凶的時候,氣哼哼地一口咬在了他的心口上。
一聲悶哼,林沫然知道自己一定把他咬疼了,但他沒有鬆口,反而更加用力地合了合牙關。
這個壞傢伙讓自己煩躁還讓自己疼,他便要讓他也疼才行。
半晌不見動靜,林沫然鬆了口抬眼去看那人,猛地看見了施遂眼中的淚。
林沫然驚訝極了,瞬間的心疼湧上來。
只是不等他說什麼,細密的吻就落了下來。
施遂吻得無比虔誠,無比珍惜。
林沫然嘗到他淚水的咸澀滋味,剎那間似乎共感了他所有的悲喜驚怖,患得患失。
「我覺得、現在像是在做夢。」
施遂低啞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如同夢囈。
「擁有你的現在都是假的,那個噩夢才是真的。」
「我怎麼可能那麼幸運,我怎麼可能每天每天都完完全全的擁有著你。」
林沫然心中大慟,不知道如何是好。
過了會兒他咬上了施遂的肩頭,用了比剛剛更大一些的力道。
他問:「疼嗎?」
接著,他又攀上施遂的腰,問:「舒服嗎?」
回應他的是重新落下的吻和更加凶的動作。
林沫然按著他不讓動,逼問:「回答我。」
施遂沉沉地答:「嗯。」
林沫然這才放開讓他肆意所為。
他告訴他:「疼就是真的,舒服也是真的,不用懷疑,我就是你的。」
不要被方啟那個傻逼刺激,不要沉浸在舊日的噩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