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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不知道施遂什麼時候對自己的這個便宜弟弟如此上心,但施遂的種種行為都表明了他對林沫然的深情厚意。
於是,窮途末路的方啟在那時做了一件讓人無比噁心的事——他去挖了林沫然的墳,拿了他的骨灰去敲詐施遂。
「給我兩個億,我弟弟的骨灰就送給你,否則我會把它撒到下水道里、臭水溝里。施總那麼愛他,一定不忍心吧!」
林沫然到如今都能想起當時方啟說這話時帶給他的噁心和不適,哪怕他當時只是一隻沒有實體的阿飄。
施遂倒是冷漠得看不出任何憤怒,他只是對著電話另一頭的方啟說:「我給你十個,把他還給我。」
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一樁再普通不過的生意。
方啟自然不會傻到帶著林沫然的骨灰和施遂見面,他給自己制定了相當狡猾的迂迴計劃,以確保他在拿到錢之後也能順利脫身。
但事實證明,那無濟於事。
骨灰找到了,方啟沒能從施總布下的羅網中逃脫。
施遂小心地放下那隻小小的瓷壇,平靜地走到被控制的方啟跟前,示意下屬解開他身上的繩索,在方啟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叫出「施總」兩個字的時候,施遂的腳便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令他直接倒飛出去半晌爬不起來。
那是林沫然第一次看見施遂和人動手。
他讓人解開方啟身上的繩索,給了方啟還手的機會,也給了他自己毫無顧忌陷入瘋狂的準備。
他不急,也不燥,一個揮拳一個抬腳都顯得從容,甚至有些散漫,但只有挨這拳腳的人才能感受這拳腳的力道有多重。
方啟開始還能笑得出,時不時蹦出幾句沒什麼營養的垃圾話,但到了後面他終於開始了懼怕,開始了求饒,伴隨著越來越裝不下去也忍受不住的慘叫。
但那沒用。
他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小白鼠,任由施遂那不急不慢的一拳一腳打在身上,開始是皮青肉綻,接著是骨頭一點點碎裂。
守在旁邊的婁助理和其他幾個下屬終於感受到了總裁平靜面具下的失控,連忙上前勸阻。
一開始他們並未得到任何回應,再說得多了,總裁只冷冷地回了兩個字:「滾開。」
慢慢連求饒也發不出的方啟朝著他們發出了絕望的求救動作,婁助理幾人再顧不上其他想要一起上前動手攔住失控的總裁。
但他們完全攔不住,終於壓抑不住的暴戾讓施遂完全沒有顧忌,幾個一直跟隨他的下屬接連被打倒,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似乎想要將整個世界都傾覆。
沒人能攔得住他最後的癲狂,隨著頭骨碎裂的聲響,那個拿著親弟弟的骨灰勒索錢財的垃圾徹底攤成了一堆軟肉沒了半點兒聲息。
混亂的現場沒人知道有一隻飄飄蕩蕩的靈魂目睹了全程。
阿飄林沫然一開始還能平靜地看著施遂替他教訓那個姓方的混蛋,但他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早看出來施遂的失控。
他大聲地喊著施遂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飛撲上去想要制止阻攔,卻又一次次虛空穿過,無能為力,直到最後眼睜睜看著方啟沒了動靜,施遂雙目赤紅面如閻羅般陰沉麻木。
他想,施遂瘋了。
之後的事實也果然證明,施遂是真的瘋了。
…
重生後再見到方啟的一瞬間,林沫然便開始盤算怎麼解決這個禍害。
起碼,不能讓他刺激到施遂。
他不知道重生後事件的走向會怎麼樣,他已經和方家劃清了界限斷絕了關係。
但這並不靠譜,現在他和方家的親緣關係還是爆了出來,方家人為了方敘的事情也還是來騷擾他了。
不過這些都還好,不是太難處理,對施遂的影響也沒有那麼大,唯獨方啟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他死之後方啟這個垃圾都能挖出他的骨灰勒索施遂,那現在他活著,方啟可能會直接衝著他來。
這段時間裡也差不多證明了他的這種擔心,方啟敏銳地察覺了他和施遂之間的關係,天天妄想著能通過他搭上施遂從此以後有源源不斷地攫取好處,因此各種想辦法想要和林沫然拉近關係。
只是林沫然實在不想應付和搭理,便直接在暗中做了準備。
他的第一個準備,是在外地方啟常去的地方做了魚鉤,只要方啟貪心上鉤,就能直接把人送進去。
事實證明,他果然上鉤了,但沒想到他過於狡猾,那邊沒能第一時間將他緝拿歸案。
林沫然因此預感方啟應該會朝著他下手,於是和自己上大學時結交的一位警察朋友打了招呼。
當方啟出現,麻針扎到身上的那一個時刻,他除了做一些措施讓自己不那麼快被麻針麻倒之外,還暗搓搓地按下了手指上的隱蔽按鈕,那裡面藏著緊急呼救的信號,會送達到他那位警察朋友手中。
他會根據這個信號直接追蹤到林沫然的下落,順便將方啟一併抓獲。
林沫然特意拜託了這位警察朋友,讓他行動儘可能快一些,如果夠快,那麼方啟這邊可能還來不及把勒索的電話打到施遂這邊。
那位朋友很靠譜,行動也很快。
然而最先到達林沫然身邊的,還是施遂。
不用細問林沫然也能猜得到,他暗中有動作,施遂又怎麼會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