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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遂哥哥?」小丫頭不確定地叫道。
「叫嫂子。」林沫然一本正經地糾正她。
林沫莉:「……」
…
鑑於林沫莉在這樣的時候失去了能言善道的正常社交能力,林沫然於是勒令她在自己房間冷靜和消化一下這大半天裡接受到的信息。
他則帶了施遂出了林沫莉的房間在醫館裡信步閒逛。
「好像一點兒變化都沒有。」林沫然看著院落里四處晾曬著的草藥和無比熟悉的陳設說道。
「嗯。」施遂表示贊同。
「你的房間。」林沫然忽然抬手指著最邊角最安靜的那個房間對施遂道。
一般來到醫館的病患都會被安排在專門的住院區住著,但施遂的情況比較特殊,林嵩就把他安排在了林家人住的內院,而且是最安靜的那間房間。
「我估計裡面已經被改造過,不是你住那時候的樣子了。」林沫然一邊猜測一邊拉著施遂往那邊走去。
房間鎖著,進不去。
「走這邊。」
林沫然又拉著施遂去了房間的另一側,攀著邊緣爬了上去,透過透明的窗子往裡張望。
很快,他跳了下來,對施遂道:「重新收拾過,已經跟你當初住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走吧!」
施遂由他拉著離開,猜測這間房間被收拾成了方敘喜歡的樣子。
宋婉芝在盼著方敘回到這裡來。
一個十分滑稽可笑的念想。
施遂沒說話,只是反手握住了林沫然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兩人徑直回了林沫然的房間。
推門進去,裡面果然陳設依舊,還被打掃得一塵不染。
「你是不是一次也沒有進來過?」
林沫然打量一遍後回憶著問施遂,然後也不等施遂回答就直接道:「的確是一次也沒來過,我邀請你好多次來著,但你總是不理我。」
施遂握著他的手看著他,回應道:「來過。」
林沫然:「嗯?我不在的時候嗎?」
施遂卻不說話了,一雙眼睛不太敢看他的樣子。
「我在的時候?什麼時候?」林沫然好奇了起來。
施遂拉著林沫然往房間裡走,一邊放眼打量,似乎對這個空間充滿了好奇。
林沫然不依不饒,繼續追著問:「到底什麼時候?總不會是晚上我睡著的時候你……」
「不是。」施遂連忙打斷了他的想像,語氣儘量平靜地解釋道:「……是你發燒的那次。」
大夫家的孩子也是會生病的,而且病了之後也不一樣很快就能好。
林沫然自小身體不錯,很少有生病的時候,但一旦病了就會超級邪門,發燒會燒到將近四十度,一燒要燒兩三天的程度,雖然燒退之後很快又會生龍活虎了,但發燒的時候狀態還是十分誇張。
這會兒他聽施遂說起來,便回憶了一下施遂在的時候自己生病的經歷。
還真是完全不知道這個傢伙有在自己燒得昏昏沉沉的時候偷偷跑到他的房間裡來過。
「那……」林沫然抬手去撥弄施遂的領口,道:「你趁著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對我了做什麼?」
施遂本來還能維持平靜的表情的,聽了他這話也不由眼神閃爍,某種情緒上頭。
他二話不說便湊上去含住了林沫然胡說八道的嘴唇。
「嗯?」
被胡亂親了幾口之後林沫然還要裝作驚訝狀地繼續追問:「居然這麼色膽包天的嗎?趁著我燒得昏迷不醒的時候偷走了我的初吻?」
施遂:「……」
是他無能,居然親的這張嘴還能說出亂七八糟污衊的話來。
他重新湊近,抬手捧住林沫然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住了這個總是愛逗弄他的嘴唇。
如果早知道可以抱到他,親到他,也許他早就那樣做了。
但那個時候的他還彆扭得要命,自閉得要命。
在某年的每一天裡,那個總是咋咋呼呼的傢伙忽然就沒了蹤影,也沒了動靜。
第一天,那時候的施遂還十分穩得住,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去多猜想打聽。
第二天,過來給他送藥的還不是他期望見到的那個身影,少了些什麼東西似的感覺終於還是滿滿占據了他的全部心神。
忍到了第三天,他終於從打開的窗外聽到了那個傢伙還在發燒的消息。
那天天色陰沉,
等到林嵩夫婦和林沫莉都各自去忙各自的,整個後院陷入一片沉寂的時候,施遂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等到回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林沫然的那間房門外。
有過猶豫和遲疑,但最後他還是輕輕抬手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和外面院落里一樣,安靜得像是沒有活人。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那樣安靜和脆弱的林沫然。
從前咋咋呼呼攀上爬下各種花樣頻出,給了他一種那個傢伙永遠都會快樂永遠不會頹敗倒下的錯覺。
但那時那刻,安靜地躺在那裡的少年脆弱到施遂第一次品嘗到了心尖發顫的滋味,一種類似於心疼的感覺讓他既覺得陌生,又銘心刻骨。
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安靜地守在那人的床前,靜靜的感受著他因為發燒而略微沉重的呼吸,直到天色徹底暗去,卻莫名有種體會到了什麼是天長地久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