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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拂衣有些發愁,他的炮灰任務到了瓶頸期。
他算是看明白了,之前那些辱罵、打巴掌對於葉白蕭來說都是小打小鬧的情趣,根本不會激起對方的殺意。
而且近日來,葉白蕭對他的容忍度又上一個新高度!
對方身為攝政王,每晚夜宿龍床被他踹下去也不生氣,甚至還想給他□□!
謝拂衣簡直沒眼看,看來他得抓緊時間想辦法作一個大死。
……
謝拂衣這日算準了時間到御花園,果然遠遠便看見一道淺綠色身影走近。
是張心玥!
她看到謝拂衣時,神色一喜,連忙加快了腳步。
「參見皇上。」她小心翼翼打量著謝拂衣,看著謝拂衣眼底的青色,不由得心疼不已,「皇上身體可好些了?」
謝拂衣伸手扶起她,「有勞愛妃掛懷,朕身體已無礙。」
這還要多謝葉白蕭,幫他幹了所有的活。他每日在殿內好吃好喝,還不用早起上朝,就是晚上有些辛苦。也不知道葉白蕭哪兒來的那麼多精力,明明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處理政事。
不過這樣也好,對方接管政務、大權在握,以後想辦法讓他當皇帝就更容易了。
張心玥察覺到手心裡被塞進去的紙條,她心跳如擂鼓,面上卻順勢而上抱住了謝拂衣的手臂,借著衣服遮掩想將紙條塞進袖中,甜笑著道:「皇上沒事就好,那臣妾陪您賞花。」
「嗯。」謝拂衣微微彎了彎唇淡淡應了聲。
小皇帝精緻的眉眼向來是一幅譏誚嘲諷的的模樣,此時微微露出的淺笑卻幾乎將人心都蠱惑。
張心玥一時間看愣了,直到一道冰冷的男聲沉沉響起——
「陛下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玄色衣袍在空中划過一道凌冽的弧度,葉白蕭頎長的身形緩緩走近。
他雖然在笑,但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冰冷怒意,帶來的強大壓迫猶如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葉白蕭原本有些心不在焉,今日趙時翼醒了過來,他剛去看望了對方。
趙時翼在知道現在已由他掌控朝政的情形後大喜過望,可當聽說小皇帝還活著時又有些不解和憤怒。
「大哥,那狗皇帝行事暴虐,又處處想致您於死地,為什麼不殺了他?更何況您現在萬事俱備,只要狗皇帝一死,便可順勢擁您登基!」
葉白蕭當然知道,明明當初留下謝拂衣不殺他就是為了讓他下詔名正言順當上攝政王,可現在名義上已再無破綻,留著對方,只會是個隱患。可是……
葉白蕭眸光變換,最終也只是沉聲說道:「再等等。」
「還等什麼呀!」趙時翼神色著急,他突然腦海中閃過小皇帝那日踩在他臉上時的畫面,那幅誘人的樣貌身姿……
他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看著葉白蕭,咬牙道:「大哥,你不會是被皇帝美色迷惑了吧?你忘了他給你下毒,處心積慮要殺了你的事麼?留著他只會後患無窮……」
「夠了。」見趙時翼還想再說,葉白蕭眸光一沉,打斷他,「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先好好養傷。」
葉白蕭沒在理會身後趙時翼不敢置信的急切模樣,煩悶的往謝拂衣寢宮趕去。
他心亂如麻,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心裡只要一想到若是殺了謝拂衣……便全是絲絲縷縷的尖銳絲線刺疼纏繞了整個心臟,緩緩收緊到疼得他都呼吸不過來?
只是就在他滿心煩悶、理不清思緒時,卻正好撞見了御花園中,和張美人雙手交握,相視而笑的謝拂衣。
他還從未見過謝拂衣這麼放鬆的笑容,眉目間都隱隱帶出幾分溫柔。他在他面前不是冷嘲熱諷,便是怒目而視,從沒有這樣笑過……
是了,他原是皇帝,坐擁後宮三千……
葉白蕭心臟突兀的刺疼,隨即一股悶氣直衝大腦,幾乎攪亂他所有的理智。
他勉強壓下怒火,笑意不達眼底,上前打斷兩人——
「陛下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葉白蕭身上的壓迫力實在太強,張心玥心底一驚,臉色白了幾分,她手裡的紙條還沒收回去,只能死死握在掌心。
小皇帝驟然看到葉白蕭,雖然也有些心虛緊張,但他不想在自己妃子面前露了怯,抿緊唇神色冷淡道:「朕和愛妃聊什麼還要跟你匯報麼?你算什麼東西?」
葉白蕭原本就沉冷的神色更是瞬間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唇邊唯一一點偽裝出來得笑意也收起,整個人猶如最冰冷凌厲的劍,刺得人生疼。
「我算什麼,陛下待會兒就知道了。」葉白蕭強壓下滿腔沸騰的怒火勾了勾唇,徑直上前拉過謝拂衣的手腕,要將他帶離張心玥身邊。
「陛下!」張心玥緊張到伸手想要抓住謝拂衣,卻忘了手中還有東西,一個紙團掉在了地上。
瞬間,四周一片寂靜得可怕。
葉白蕭黑眸微沉,「這是什麼?」
張心玥呼吸一窒,瞳孔微縮,連忙想要撿起來,卻立刻被人制住。
葉白蕭注視著被遞到自己手中的紙團,黑黝黝的眼眸沉得透不出一點情緒,「看來陛下不是在賞花。」
謝拂衣臉色微變,伸手想要搶過來,卻被葉白蕭單手抱在了懷中。
「陛下急什麼?我們一起看。」他勾唇說著,另一隻手緩緩展開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