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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從情理上來說應該帶上周開霽,但現在還沒到時候。
晚宴在酒店舉行,這次是大辦,包了整個酒店,上下幾十層,有宴會廳和給參加晚宴的人準備的休息的房間,酒店裡的員工全都調動了起來。
陳落松到的時候,宴會廳燈光璀璨,已經有不少人在。接待他進到宴會廳的人給他遞了杯酒,他接過,沒喝,低頭看了眼時間。
這個點,高中生應該已經開始上晚自習了。
看了眼時間再抬起頭來時,他身邊已經圍了一堆人,有熟面孔,還有些不認識的人。
原老爺子還沒出現,他拿著酒杯,臉上帶著淺淡的笑,聽周圍的人說話,時不時回兩聲。
有的人無論站在哪都是人群中心,天然的發光體,對所有人都溫和,但又跟所有人都隔著一層距離。
宴會還沒正式開始,有些人忙著社交,有的人忙著四處加人聯繫方式,已經開始忙得出汗。
上前打招呼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陳落松一杯酒穩穩從頭拿到尾。
整點到,杵著拐杖的老人出現的時候,全場掌聲響起。
今天雖然是壽宴,但是重點看上去並不在慶祝壽辰上,流程意外的簡潔,只有一個致辭,後面還有一個環節,但是陳落松沒注意。
後面一個環節開始之前,致完辭的原老爺子來找他說話了。老爺子腿腳不便,上不了更安靜的宴會廳二樓,兩個人就在一樓找了個地方坐下。
自從往南搬後,原老爺子已經開始逐漸放權,也不大愛走動,算算時間,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說話。
原老爺子在某種程度上和他性格很像,不太愛說沒有意義的話。看向宴會廳里不斷走動的人影,老爺子即使一雙老眼逐漸渾濁,看著依舊精明,開門見山說:「我不在A市,原延那小子就拜託你多照看下。」
「你也知道他那臭脾氣,沒什麼人能勸得住。」
原延就是他小兒子,也是原家未來接班人。他有兩個孩子,大女兒鑽科研去了,所以只有小兒子接班,也幸好原延雖然脾氣臭,但在經商方面還有點腦子,挑得起大梁。他來了南邊,家業和原延都留在了A市,離得太遠,他總不放心。
第二個環節眼看著結束,宴會廳里的人又重新活絡開,看到了坐在一邊的兩個人,視線悄無聲息投了過來。原老爺子支著拐杖站起來,打聲招呼,由專人扶著往一邊離開了。
兩個人一分開,其他人就圍了上來。
隔著人群,陳落松看到了走向剛離開的原老爺子身邊的人。對方長得高,在人群中十分突兀,人模人樣穿著身西裝,這次領帶倒是好好繫上了。就是一身痞氣,看著不像是個正經生意人。
是原老爺子提到的原延,之前在合作宴的酒店面前也才遇見過不久。
隔著人海似有所感,正在和原老爺子說話的原延轉頭看過來,看到人後先是一愣,之後習慣性皺眉,又把視線移了回去。
不止陳落松,周圍其他人也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原延。有人好奇說:「原大少爺今天身邊怎沒帶伴,這是又分了?」
無論在哪,八卦永遠是人類不可少的美好品質。旁邊知道點的人回答說:「這兩年分了好幾個了。」
他那點經商頭腦暫且不論,原延在圈子裡最出名的還是換女伴換得勤,前幾天看到的還是一個人,過幾天副駕就坐上了另一個人。聽說他因為這事被原老爺子罵了不少次,但依舊死性不改。
陳落松沒參與八卦,也不太在意,低頭看了眼時間,慢慢喝了口酒。
——
老爺子身體不大好,原延把人送去休息了,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朋友。朋友不愧是朋友,上來就給他遞了杯高濃度的酒。
他剛接過酒杯,朋友給他說:「那位也來了。」
他們這那位指的就是光盛那當權的人。有的人雖然被稱作秘書,但是已經完全超出了普通秘書的範圍,手裡握著超半數股份和絕對的權力,稱作秘書,讀作掌權人。
雖然據說在光盛老董兒子找回來後這些股權會轉到對方手上,但是沒人覺著一個失蹤十幾年的人會找得回來,也沒人認為秘書會真費心去找。
儘管今天已經見過一次,朋友一說話,原延又跟著轉頭看了過去。
站在遠處的人同樣穿著身西裝,襯衫整潔,垂眼聽著旁邊人說話,淺淡笑了下。
笑面虎。
原延眉頭一揚,當即收回視線,頓了會兒,又把頭轉了過去。
察覺到這個人有往對面那邊挪步子的跡象,朋友及時拉住他,說:「你別盡往人跟前湊。」
主要湊了也不討好,每次都變成這人自己生悶氣。對方跟原老爺子這輩人都能打得有來有往,這人現在更不是對手。
幾個人好歹把人拉住了。一個朋友擦了把汗,問:「你為什麼老跟人不對付?」
也得虧兩家關係硬,經得起這個人這麼折騰。
原延沒說話,最後一口把酒喝乾淨,又重新拿了一杯,和另一個迎面走來的人碰了下。
這次說是壽宴,實際上是原老爺子移權的一步,幾個朋友都清楚,自覺走開了。
原老爺子回房間休息,原延成了晚宴上最忙的人,一連從開始就沒個休息。手裡酒杯只剩下薄薄一層酒,把手上酒杯放在服務員手上的托盤上,他謝絕了對方遞來的新的酒杯,往四下里看了一周,最終徑直往角落的陽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