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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幾小時,終於擁有了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他第一時間上了二樓。二樓有個吃瓜好位,樂於助人的前輩告訴他的。
但他很顯然來晚了一步,吃瓜好位已經被人占據。並不太想放棄這寶貴的二十分鐘的時間,李華上前, 試圖和人打商量, 說:「朋友,咱一起待這可以不?」
黑暗裡,朋友轉過頭。
李華:「……」
壞了, 是老闆。
壞消息, 是老闆。好消息,老闆真給他騰了一個位置, 並囑咐:「不要出聲, 不要有大動作。」
……真是意外的熟練。
李華:「好的老闆。」
他又問:「老闆有些怕陳……那個人?」
老闆看著遠處淡笑著的人,看著有些牙疼, 說:「你知道笑裡藏刀嗎。」
陳落松跟著原延上了二樓。他並不屬於特別喜歡喝酒的那一類人,但能喝,可以當飲料一樣喝下。
原延知道他的性格,也知道他想知道的是什麼,坐下後沒有拖延,把消息盡數說出。
慢慢喝了口酒,陳落鬆手指輕叩著桌面,之後動作止住,視線上移,道了聲謝。
「不要說謝謝,」原延說,「整得我們多陌生似的。」
他說完後放下手裡酒杯,拿過放在旁邊的之前一直拎著的口袋,說:「我在那邊逛的時候看到了這個,覺得應該挺適合你。」
口袋裡的盒子裝的一塊表,看著很簡單,沒有過多的裝飾,泛著淡淡的光。
把盒子往前推了些,他說:「我記得你一直只戴一塊表,偶爾也可以新鮮一下,試試其他。」
陳落松垂眼看向手腕,銀色錶盤在光下閃著微光。他略微抬起眼,說:「這個就夠了。」
原延也不多說,喝了口酒,問起其他:「聽老爺子說,你打算給他一個公司玩玩。」
這個「他」指的是誰很明顯。
陳落松應了聲。
原延說:「不會太早了?」無論從起手就是管理一個公司,還是就年齡上來說。
這個決定和對方一向穩紮穩打的風格不太相符。
酒杯在手裡轉了一圈,陳落松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原延沒有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酒廊里琴聲隱約,酒杯里冰塊相撞,發出細微聲音,有什麼在不知不覺間超出預想,偏離軌道。
心裡莫名的情緒擴散,他略微扯了下嘴角:「怎麼說得像是不會再待這裡了一樣。」
陳落松撐著臉側,笑了下。
——
周開霽看到李華給他發來的問陳哥到底是幹什麼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和之前一樣回答說是秘書之後,他放下手機,繼續看電腦上的文件。
陳秘書把一個公司交給了他,公司是子品牌下的一個子公司,原本分出來是為了開發新的領域,但是就測試結果來說不太理想,原本子品牌的人已經報備說打算進行重組和回收,後來經過一系列變化,最終交到了他手上。
這是他從來沒有涉及過的領域,有太多太多需要學的東西。
和以往最大的不同是,現在他做出決定後,陳秘書不會再進行把關,他做的每個決定都會付諸實際,並且由自己承擔。
盤活一個公司,實際比理論上要難太多。
從接下公司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大部分時候都在學校公司兩頭跑,調整路線,調整公司人員配置結構,重新尋找合作商。
人只要一忙起來,就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周開霽從來不會害怕時間過得太快,因為每過一分時間,他就會覺得離陳秘書更近一點。
由秋天到來年秋天,四季走得漫長又快速。
在秋天的最後一場降溫的寒流襲來之前,陳秘書說要讓他參加一個晚宴。
集團成立至今,年份又滿一個整十,有周年慶,晚上有晚宴,同一個圈子的人,合作商,公司高層和員工都會參加。
晚宴定在市中心的酒店,和之前原老爺子壽宴一樣,整個酒店全都包下。
這次他站在了陳秘書身邊,而不再是像之前一樣在別墅里等著,等到對方深夜回家。
燈光明亮,人影交錯。
參加晚宴的人大多帶著男伴或者女伴,光鮮亮麗,酒味和香水味浮動。
陳落松原本還在和人聊天,後來慢慢走向人少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
坐在旁邊的是原老爺子,原延最近一直在國外飛,所以只有他來。他腿腳不太行,本來就該坐著,在這休息得心安理得。
注意到身邊有人坐下,他轉頭看了眼,之後轉頭看向站在人堆里的個高腿長的人,說:「聽說他管理公司還管理得不錯。」
陳落松應了聲:「確實賺了些錢。」
原老爺子側眼看了旁邊人一眼,感嘆說:「已經有繼承人的模樣了。」
如果光盛體量不大,內外部沒那麼複雜,繼承人或許已經可以直接上任也不一定。
「賺了些錢」算是含蓄的說法。在公司那種情況下,能夠扭轉盈虧已經算是厲害,在這基礎上還要再賺錢,對這一代大多數人來說還是太過強人所難,能夠做到已經算得上是出眾。